十一月.初三
西安。
從某種意義上說,成都和西安這兩座城市的文化底蘊和氛圍完全大相徑庭,但人文風光也各有千秋。
西安素有秦中自古帝王州之稱,這裡是十三朝古都,幾千年的曆史沉澱賦予這裡厚重的氣勢,不過在我們這些盜墓人眼裡,這西安可算的上是重災區。
西安周邊附近但凡有點名氣的大墓,行當裡随便抓一個土耗子出來,輕輕松松也能倒背如流,因此西安雖然墓多,可基本都是十墓九空。
将軍帶着我們并沒在市區停留,而是去了骊山,秦始皇陵就在骊山腳底下,繞到後山看見一處尋常的農家院落,裡面雖然陳設簡單,可收拾的井井有條一塵不染。
繞過院落後面是一灣水潭,遠遠看見一個男子垂釣潭邊,等走近我才看清楚,那男子三十多歲,一身白衣掩不住他卓爾不群的氣質,棱角分明的猶如是被雕刻出來,銳利深邃目光波瀾不驚盯着水面,卻透着一種壓迫感。
那幾乎是一張無可挑剔的臉,我見過最英俊的男人應該算是宮爵,可他和眼前這個男人比起來,卻少了幾分英偉之氣。
看得出這是一個極其愛幹淨的人,即便是垂釣也是一襲白衣,上面看不到絲毫污濁,甚至握着魚竿的手指,每一個指甲都修正的整整齊齊。
将軍停在垂釣男子旁邊五步的距離,我們跟在後面一站就是半個小時,那男子全神貫注看着水面上的魚漂紋絲不動,好像任何事都比不上他釣魚重要。
“魏叔,您帶我們跑這麼遠,到底見誰啊?”田雞性子急,等了半天見沒動靜估計是煩躁了。
将軍想要阻止,手還沒來得及擡起,我就看見垂釣的男子轉頭看向我們,雙目寒星四射,即便是坐在矮凳上,卻如搖地貔貅臨座上,不怒自威。
“後輩不懂事,您别介意。
”将軍連忙賠笑,認識他十幾年,還沒見他對人這樣客氣過。
男子根本沒正眼瞧過将軍,手裡的魚竿揮過來,輕輕在将軍身上打了打,應該是讓他讓開,然後銳利的目光落在我們身上。
“姑蘇淩家向來深居簡出,怎麼會閑工夫跑到我這裡來?”
男子聲音軒昂,嘴上說的客氣,可分明有淩雲之氣傲意非凡,他一直看着我旁邊的淩芷寒,一時半會我們都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他怎麼說也是你前輩,論輩分他和你爺爺是一輩,還不趕緊叫人。
”将軍回頭提醒。
淩芷寒知書達理,上前一步遲疑了很久,茫然看着将軍:“魏叔,我……我叫他什麼?”
“輪輩分,你該叫卓爺。
”
“他……他是卓明風?”我在旁邊瞠目結舌說出聲。
将軍點點頭,我們面面相觑,之前聽淩然說起卓明風,想着玄學之術獨步天下的人,應該有些年歲才對,原本以為卓明風年紀應該和淩霄閣差不多,但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對面這個三十多歲的男子。
“卓……卓爺,淩……”
想必淩芷寒也沒反應過來,吞吞吐吐剛說一半,就被卓明風冷冷的聲音打斷。
“淩霄閣就是在這裡輸給我,看他幾十歲的人,給他留過面,你們淩家也算是名門望族,就這點家教?”
卓明風說完回頭繼續垂釣,根本不再看我們一眼,将軍多火爆的性子,若是平常估計早把這人打的鼻青臉腫,可如今卻一聲不吭老老實實站在旁邊。
我打小還沒被人這麼欺淩過,剛上前一步就被将軍鐵鉗般的手死死扣住,我知道他也在隐忍,畢竟有求于人總要低頭,可火氣上來根本不聽勸,一把掰開将軍的手。
“叫您聲卓爺,面子給了,要不要就看您自個,咱們來不是看你釣魚,您不是隻對龍脈大墓敢興趣,這兒我們就有一個,您想談我們開誠布公,您沒興趣,我們立馬走人。
”我站到卓明風旁邊不卑不亢說。
“淩家的人?”卓明風目光如電掃過來,看在我戴着的手镯上。
“四方當鋪的掌櫃。
”我加重語氣回答。
“我就說,淩家的人沒這麼帶種的。
”卓明風目光收了回去依舊看着水面上的魚漂。
“什麼龍脈大墓,說來聽聽。
”
“這麼說您想談?”我認真問。
“真要是龍脈大墓,我當然有興趣。
”卓明風說到這裡聲音變的冰冷。
“可醜話說到前頭,你擾了我釣魚,如果說出來的事,我沒興趣的話,你們都别回去了,就下去當魚食吧。
”
我點點頭,二話沒說上前,一把從卓明風手裡把魚竿奪過來,用力在膝蓋上一折為二,随手扔到水潭中:“現在可以談了。
”
卓明風居然淡淡一笑,意味深長點點頭,擡頭重新看我一眼。
“好,現在我和你談,說說,什麼龍脈大墓。
”
卓明風越是這樣處變不驚越是讓人難以捉摸,根不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招呼身後的淩芷寒過來,讓她把推背圖遞到卓明風面前。
“解開這張圖,您就能找到一處龍脈上的寶藏。
”
卓明風僅僅在推背圖上瞟了一眼,絲毫不為所動,摸着他大拇指上的扳指,那是一個雕工精細,器形大氣的饕鬄紋飾扳指,然後輕描淡寫說:“我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