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立即返回山下,在麥積山腳看見在山石上舉頭望月的卓明風,夜色清婉他白衣勝雪孑然一身獨立,似有萬丈淩雲豪志,他帶我們去旅店,将軍打開木盒,我從裡面取出一副畫卷,徐徐展開上面是一副人物畫像。
畫卷中有五個婀娜多姿的女子,秀骨清像身材修長,面瘦頸長,額寬頤窄,嘴角上翹,微含笑意,身披一縷薄紗,下腰束露臍薄柔透體的長裙,若煙籠水洗。
裸露的肌膚豐滿潤澤,披巾和蟬翼般的裙衣飄拂,勁戴鑲滿晶瑩寶珠的項練,既華麗典雅又不瑣細,落落大主,使畫像像更加高貴精美。
四周天花旋轉,雲氣飄流,畫中五位女子猶如淩空翺翔的仙子。
畫卷中并沒有留下文字,在燈下端詳良久,葉知秋很快從嘴裡說出兩個字:“飛天!”
探墓盜寶葉知秋隻能算是外行,可說的文物來曆和背景以及曆史文獻方面的知識,我們這些人裡就她最淵博。
葉知秋告訴我們,飛天,意為飛舞的天人。
在中國傳統文化中,天指蒼穹,但也認為天有意志,稱為天意,在佛教中,認為天由多層次組成,有諸多天界的存在,如三十三天、兜率天等,這些天界的衆生,中文翻譯為天人,個别稱為天神,常簡稱為天,飛天即此意。
不過飛天并非是中原文化,而是受到西域佛教文化的影響而産生,而飛天最早出現便是在敦煌,也就是赫赫有名的敦煌壁畫之中。
“敦煌壁畫中的飛天,早期是采用鐵線描,秀勁流暢,用于表現潇灑清秀的人物,如西魏的諸天神靈和飛天,線描與形象的結合。
”葉知秋胸有成竹對我們說。
“這這幅畫卷中的五個飛天,參用的卻是蘭葉描,中鋒探寫,圓潤豐滿,外柔而内剛,這是唐代特有的飛天描繪手法。
”
“淩璇不是先要留下萬象神宮的線索,為什麼會在麥積山留下飛天的畫像?”田雞疑惑的問。
“陸喬的文書中曾記載,他們深入漠北找到一處遺迹,想必就是萬象神宮,飛天最早出現在敦煌,這和陸喬留下的線索不謀而合。
”宮爵說。
“可就這一副畫,什麼提示也沒有,敦煌地方那麼大,咱們怎麼找?”将軍焦頭爛額問。
“淩璇留下飛天圖,想必應該和敦煌有關,關于敦煌壁畫我研究的不是很多,不過我有一個同學,是專門研究這個的。
”葉知秋擡頭對我們說。
“看來我們必須去一趟敦煌。
”
麥積山距離敦煌有一千五百多公裡,我們舟車勞頓颠簸了整整三天才趕到,敦煌曆來為絲綢之路上的重鎮,東峙峰岩突兀的三危山,南枕氣勢雄偉的祁連山,西接浩瀚無垠的塔克拉瑪幹大沙漠,北靠嶙峋蛇曲的北塞山,以敦煌石窟及敦煌壁畫而聞名天下。
這還是我第一次領略大漠風光,放眼眺望盡收眼底的全是茫茫黃沙,殘舊的古城屹立其中,似乎在述說着千年的滄桑。
我們見到葉知秋的同學宋文傑是在敦煌曆史研究院,葉知秋告訴我們這裡是專門從事對敦煌石窟的清理、調查、保護、臨摹等工作的部門,這裡面保存着敦煌壁畫最詳盡和完整的資料。
宋文傑一看就是那種醉心于學術研究的人,厚厚的眼鏡像酒瓶底,看見葉知秋露出憨厚熱情的笑容,在他的帶領下我們才可以通過安檢進入研究院的大樓。
宋文傑工作的地方是一間寬敞開放的房間,裡面擺滿了各種各樣正在修複殘缺的佛像,而在宋文傑的桌前,是一副色彩發黑已經破損嚴重的壁畫,另一邊是他已經完成的臨摹。
“畢業以後都快五年沒見到你了,怎麼想起到我這裡來指導工作。
”宋文傑客氣的招呼我們坐下,笑着問葉知秋。
“當年你可是咱們系的高材生,敦煌研究所想方設法想挖你來這裡,我還記得畢業前聚餐,你喝的酊酊大醉,邊哭邊說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敦煌,我們當時開都問你怎麼不去,你說在成都有東西你放不下,後來你醉了,一直沒機會問你,到底成都有什麼讓你肯放棄到你最喜歡的敦煌來?”
“成都還有你放不下的東西?”我把頭探過去一本正經問。
“到底是啥玩意?我怎麼不知道?”
“我……”葉知秋臉有些紅,語無倫次說。
“當然是我爸,他年紀大了,身邊得有人照顧。
”
“你拉倒吧,将軍不在這兒,要是在指不定怎麼笑話你。
”将軍畢竟上了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