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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西出陽關無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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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敦煌前往紅白山,若是按照現在的線路行進,我們在路上就要耗費掉将近一個月的時間,卓明風為我們準備好了補給和向導,交通工具是駱駝。

     而挑選的路線是按照古絲綢之路南道,這是距離最短的一條路線,從玉門關往南到達陽關後,沿塔克拉瑪幹沙漠南緣,經若羌也就是現在的鄯善到達和田,這條線路在古時候被稱為于阗道。

     到達建在荒漠之中的陽關古塞已經是中午,這裡是漢王朝防禦西北遊牧民族入侵的重要關隘,也是絲綢之路上中原通往西域的重要門戶,憑水為隘,據川當險,與玉門關南北呼應。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這脍炙人口的詩句把大漠的景色躍然紙上,站在陽關前我第一次領略到大漠的蒼涼和宏壯,放眼望去灰褐色的沙漠連接着另一個沙漠,浩瀚無垠的沙海沒有丁點的生氣,偶爾會看見一兩棵被炎炎烈日炙烤着的駱駝草,可憐兮兮地掙紮在大漠的疾風中。

     在赤白色的天空下,有藍色的水霧輕輕地蒸騰着,在大漠深處升起,起伏的沙峰連綿不斷,一直聳向遙遠的雲端。

     卓明風就是這個時候留了下來,取下遮擋住嘴鼻的汗巾,忽然用一種近乎于眷戀的目光回頭眺望那座被曆代文人墨客吟唱的陽關古城。

     堅守到現在一座烽燧,在大漠的風沙中向過往的路人述說着千年的滄桑,我騎着駱駝從卓明風身邊經過的時候,他突然把水壺遞給我。

     “喝一口。

    ”他的話語依舊簡短有力。

     我忽然發現找不出拒絕他的理由,或許是真的口渴,仰頭大喝一口,發現嘴裡水辛辣沖入,喝近胃裡猶如翻江倒海一般,喝的太急被嗆住,劇烈的咳嗽。

     “這是酒?!”我抹着嘴角一臉詫異。

     卓明風笑,有一種意氣風發的豪邁,他還是一身白衣,大漠沙如雪,紛紛揚揚漫天飛舞,他在風塵之中白的純粹幹淨。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卓明風騎着駱駝惆怅的聲音穿透風沙。

     我仰頭再喝一口,把水壺扔給他,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漬:“這話應該我對你說才對,前面都是我朋友,何來無故人之說,倒是你……我想你這樣的人應該沒有朋友才對。

    ” “有過。

    ”卓明風很少笑,雖然我還是看不懂他笑意的背後,但至少看不出絲毫的做作,他也跟着喝了一口,目光不再像之前那樣睿智和敏銳,透着一股淡淡的感慨。

    “很久以前有過……” 我以為他會和我聊點什麼,事實上我的确很好奇他的過去,可等到我想開口,收起水壺的他已經騎着駱駝遠去,悠閑的駝鈴聲中,陽光在他背影上勾畫出一圈光暈。

     忽然感覺好熟悉的畫面。

     驅趕駱駝跟在最後面,前面是宮爵和田雞他們的說笑聲,淩芷寒流連忘返的四處欣賞大漠的風光,江南女子的婉約和大漠的粗狂形成鮮明的對比,葉知秋依舊幹練在風沙之中英姿飒爽,前面的将軍叼着煙,像劍一樣挺拔的脊背即便是面對荒蕪人煙的沙漠也不會彎曲。

     我打開脖子上的項鍊,那條羽龍又一次跳入眼簾,就是這個簡單的圖案把我引入被迷霧籠罩的迷宮之中,此去紅白山,那座修建在龍脈上的萬象神宮不知道是迷宮的出口,還是另一隻迷宮的入口。

     前面一個經驗豐富的向導帶着我們在沙漠中行進了五天,最開始被西域風情和大漠風光吸引的興奮,漸漸在風沙和烈日中消磨的幹幹淨淨,剩下的隻有疲憊不堪的颠簸和口幹舌燥的虛弱。

     已經很久沒聽見其他人的說笑,一張嘴便是滿口的黃沙令人苦不堪言,出陽關以後我們便進入塔克拉瑪幹沙漠,這裡是中國最大的沙漠,屹立的沙丘有三百多米高,狂風能将沙牆吹起,受風的影響,沙丘時常移動,宛若憩息在大地上條條變幻莫測巨龍。

     “起雲了。

    ”田雞擡手指着前方興奮的大聲喊。

    “運氣好指不定能趕上一場雨。

    ” 我們順着田雞手指的方向望過去,隻見遠處的藍天突然出現了一片灰,在不斷的向前延伸着,像是一條在天際翻滾的黃龍,聲如牛吼如同悶雷滾動,一開始還是一條抖動的黃線,向前滾動,越來越寬,漸漸遮天蔽日,濃厚的陰影在更加猛烈的風沙中向我們席卷而來。

     塔克拉瑪幹沙漠年降雨不超過一百毫米,我向來不是運氣好的人,況且我看見卓明風被汗巾遮擋的臉上,那雙敏銳的眼睛中透出嚴峻,然後我們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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