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逼近。
将軍垂下手裡的槍,摸出煙絲熟練的卷好兩隻煙,遞給身旁的白近,兩人面無懼色的點燃,叼在嘴唇面色淡然,這兩人也不是第一次經曆生死。
将軍是老了,可我從未看見過他遲暮的背影彎下過,有他站在前面總是感覺踏實放心。
淩芷寒争分奪秒很快就在石門上重新組合出紫微垣的想象圖,但閉合的石門卻沒有絲毫動靜。
“不對。
”宮爵望着星象圖中兩顆左右對稱形同寶玉的星宿說。
“這兩顆在星象中被稱為列肆,是天市垣十九個星官之一,絕對不應該出現在紫微垣的星圖之中。
”
不光是宮爵發現的列肆,我和淩芷寒也陸續在石門上的星圖上發現,好多本不應該出現的星宿。
“難道是我拼錯了?”淩芷寒遲疑而焦急的檢查後,表情更加茫然。
“沒錯啊,這的确就是紫微垣的星圖,為什麼偏差這麼大?”
“根本不是偏差,是你們先入為主。
”卓明風在旁邊聲音冷漠。
“看見星宿就想到星圖,可這石門上千星宿,根本是毫無規律分布,你們按照紫微垣星圖來對應,看着的确是,但實際上風馬牛不相及。
”
“都這個節骨眼上,别隻說不幫忙啊。
”我焦急的看着卓明風說。
“那你說到底該怎麼做?”
“快點,火勢頂不住了。
”田雞大聲喊。
我看見火牆外已經站滿來回走動的奇窮兇獸,個個目露兇光煩躁不堪,嘴裡發出持續的低吼,露出的尖齒令人不寒而栗,黑金屍甲繞過奇窮不顧一切的往火海裡沖,難以計數的屍體堆積在火牆上,那些讓人畏懼的怪物根本不停歇,就沿着同伴的屍體繼續向我們爬。
就連熊熊大火也難以阻擋,眼看着就要被黑金屍甲撲滅。
“星圖雜亂無章,你們不找到可以定位的星宿,就是在這裡站上千年也無濟于事。
”卓明風說。
“定位……”宮爵像是領悟了什麼,連忙走到石門下。
“在這麼多錯綜複雜的星宿中,很難拼湊正确的紫微垣,除非先找到一個可以确定的星宿,紫微垣以北極星為中樞,而北極星是永恒不動的星宿。
”
宮爵說到這裡立刻找淩芷寒要來羅盤,萬象神宮南北而向,極其容易分辨方位,宮爵依靠羅盤再對應石門上的星宿,果然很快就找到北方的第一顆星。
“為什麼這裡是空的?”葉知秋看着宮爵觸及的地方,那裡也是一個圓形的凹槽,可和其他凹槽與衆不同的是,上面沒有鑲嵌代表星宿的玉石。
我的手指在裡面摸了一圈,感覺在凹槽四周平滑,像是有什麼東西應該放在裡面。
“東廠的人和那個神秘的主公到過這裡,而且陸喬記載,雖然最後傷亡殆盡,可唯獨主公一人全身而退。
”淩芷寒憂心忡忡說。
“會不會是從萬象神宮離開時,那個主公帶走了石門上的東西。
”
“這是開啟石門機關的關鍵,如果真是這樣,那……”葉知秋舔舐嘴唇望着我。
“那我們根本打不開這扇門!”
“不管這東西是什麼,既然是用玉石來象征星宿,北極星是紫微垣中最亮的星宿,曾經鑲嵌在這裡的應該是一顆異常明亮的玉石。
”宮爵絞盡腦汁說。
“異常明亮……”我眉頭一皺,連忙讓葉知秋把她從玉門關外石室中帶出來的銅鏡拿出來。
那銅鏡的後面就是一顆夜光墨玉,我把銅鏡慢慢放到凹槽中,大小竟然剛好合适,随着咔的一聲,銅鏡嚴絲合縫的和凹槽重合,我稍微用力一擰,銅鏡後面的夜光墨玉突然閃耀出明亮刺眼的光芒。
我們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吃驚的看着石門上陸續有玉石在明亮,和中間代表北極星的墨玉相互輝映,頓時宮爵恍然大悟,這些亮起的玉石所代表的才是正确的星宿,而其他沒有光澤的玉石,不過是用來混淆視聽誤導破解機關的人。
砰!
身後有槍聲傳來,已經有按耐不住的奇窮穿過火牆,被将軍一槍命中,屍體剛好壓住火勢,頃刻間黑金屍甲沿着奇窮的屍體蜂擁而至。
宮爵趕緊根據閃亮的玉石,快速轉動銅盤重新拼湊出紫微垣的星圖,當最外圍的銅盤移到正确的位置,石門上明亮的玉石,各自之前被光芒神奇的串聯起來,一副完整的星象圖呈現在我們眼前,就連葉知秋都可以從上面認出她熟知的星座。
在一聲巨大的轟鳴聲中,石門從中間一分為二緩緩開啟,我連忙招呼其他人馬上進去,将軍從容鎮定斷後,田雞和白近都守在他旁邊,眼看火牆馬上就要熄滅,動作異常敏捷的兇獸奇窮和彙集成驚濤駭浪般的黑金屍甲立刻向我們沖過來。
地宗宮是我們如今唯一的屏障,這堵石門必須及時的關閉,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我從星圖上取下銅鏡,巨大厚重的石門立刻快速閉合,就在身後的怪物沖到面前那刻,我們跨入石門最後的縫隙。
外面傳來接連不斷的撞擊聲,隔着厚厚的石門,還能聽見窸窸窣窣黑金屍甲的攀爬聲,這些怪物就是再兇殘,我想也奈何不了這麼厚的石門,之前一直全神貫注沒太注意,現在懸起的心落下時,才發現依靠在石門上的後背全是冰涼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