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在上面,就在那雙令人畏懼的眼睛前方,首先出現在我眼中的是一隻五指張開的利爪,尖銳的爪尖倒影火光折射出奪人心魄的寒光。
然後我終于看見那東西的頭,難以用語氣去描繪,我瞠目結舌的擡着頭,好半天才回過神。
那竟然是一條龍!
這個神話和傳說中神物,對于我們來說其實并不陌生,很多地方都可以看見龍的模樣,隻不過真真切切一條出現在眼前時,那種震撼溢于言表。
和傳說中龍的樣子如出一轍,說不清龍到底像什麼,它似乎具有九種動物的特征,我噤若寒蟬的站立在下面,完全用一種近乎于臣服的目光取仰視,我能清楚的看見金光閃閃的龍鱗,還有龍嘴旁邊的須髯,颔下是如同明珠突出的雙目,喉下有逆鱗,頭上有博山,又名尺木,據說龍無尺木不能飛天,看起來這還是一條能翺翔九天的飛龍。
那龍到現在還是一動不動,用威嚴的目光審視的注視着宮殿中的我們,我慢慢轉過頭去,身後的所有人如今都呆立住,就連全神貫注的将軍,也張着嘴手裡的槍低垂。
大家都知道龍,卻都沒有真正見過這傳說中的神物,田雞的聲音打破了地宗宮的沉寂:“還真有龍,淩璇到底上哪兒去找的?”
“外面奇窮都有了,這裡面再多條龍有什麼大驚小怪。
”宮爵的聲音有些無奈。
“這龍傻不拉幾的,這麼久了,怎麼動都不動一下。
”我有時候真搞不懂,田雞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面前一條龍,他居然還在招手。
“它要真動了,估計你命也不長了。
”将軍抹了一把嘴,我看見他蠕動的喉結,分不清他是興奮還是緊張。
撲通。
白近竟然一樁跪下,而且态度虔誠神情畢恭畢敬,向他這樣頂天立地的人,居然會跪在一條龍的面前,極其謙卑的重重在地上磕了九個頭。
我想起白近說過,白家先祖是乘龍到的遼東,不管真假至少給白家的來曆賦予了神奇而玄謎的色彩,白家能世襲罔替成為遼東王,或多或少應該都和這個傳聞有些關系。
我猜龍對白家來說,已經遠遠不是神物那麼簡單,這從白近臉上的敬重就能看出來。
“都啥時候了,你還這麼大的禮,你拜它又能怎麼樣,真要咬你還得咬,被搞的像是你家養的,你有本事叫它一聲,看它答應……”
将軍本想把白近從地上扶起來,彎腰的時候話隻說到一半就停住,我看見将軍的目光已經不在白近身上,扶着白近的手慢慢觸摸到地宗宮的地面,臉上透着疑惑。
“把火把給滅了。
”将軍頭也沒擡說。
“啊。
”我愣了一下,怯生生回頭看向那氣勢洶洶張牙舞爪的龍。
“這麼大一條東西爬着,火把要……”
“滅了!”将軍加重語氣打斷我的話。
我心一橫踩滅火把,但最後的火星熄滅在宮殿中,諾大的地宗宮瞬間陷入混沌的黑暗中,我不由自主舔舐一下嘴唇,身後還有一條龍,而我卻什麼都看不見,這才是真正令人恐懼的地方。
可突然我吃驚的發現,整個地宗宮的地面泛起淡淡的熒光,開始還很黯淡,漸漸開始發亮,那蔚藍色的光芒就從我們腳下明亮,映射的光暈将整個宮殿照的燈火通明。
“咋就亮了?難道這石闆下面還鑲着夜明珠?”田雞吃驚的說。
“這不是夜明珠。
”卓明風冷漠的聲音傳來。
“這時孔雀暖玉。
”
對于玉石我了解甚多,暖玉就是常說的軟玉,因軟玉色澤、質感溫潤如脂給人的感覺就有一股溫暖之感,對應的就是寒玉,為水産玉或冰種硬玉,因其質如玻璃般清澈、冰冷,不過我從來沒聽過孔雀暖玉。
“說的沒錯,這的确是孔雀暖玉。
”将軍點點頭。
“魏子,這東西什麼來頭?”還跪在地上的白近好奇的問。
“這東西可難得一見,是玉石中的極品,并非是中原之物,我挖了一輩子墓,也就跟着掌櫃在南充春秋古墓中看見過一次,墓主用孔雀暖玉當長明燈,當時驚歎不已,沒想到這裡居然整整一個宮殿的地面全用孔雀暖玉鋪設。
”将軍環顧四周興奮異常。
“想必是經過絲綢之路流入西域,這東西很奇特,孔雀暖玉在丁點光線下和普通石頭無異,但越是黑暗的地方,就如同夜明珠一般便能發出白晝般的光亮。
”
将軍說他去攙扶白近的時候,因為我拿着火把隔得很遠,光線照到他身下時已經很昏暗,他看見地面上少許的熒光,便蹲下身去查探,越黑那熒光反而越亮,所以将軍推測是孔雀暖玉。
孔雀暖玉其實和夜明珠的效用差不多,但這神奇的石頭在黑暗中明亮時,蔚藍色的光芒中,透射出石頭裡如同柳絮般的紋路,整個地宗宮内,這些天然紋路在光暈中相互融彙在一起,像是天空中飄渺的雲層,甚至随着光芒的閃爍,仿佛在漂浮起伏,蔚為壯觀美不勝收。
當蔚藍色的光芒輝映其間,我們站在宮殿中的地面上,卻宛如飛翔在九霄雲海之中,那景緻歎為觀止令人啧啧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