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那些能活動的兵俑,動作整齊劃一,好像隻要我們行差踏錯半步,萬千弩箭便會呼嘯而出。
“都站着别亂動。
”宮爵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石室中。
“動作如此規則整齊,對面的不會是真正的兵勇,也是被操控的機關。
”
“秦帝在外面留下石碑警示,這地方萬世都不能開啟,看樣子,他好像不是危言聳聽。
”我指了指我們和對面兵勇的中間,橫七豎八躺着很多屍骸,每一具屍骨上都布滿箭矢,看服飾應該是最後一次到這裡的倭寇和錦衣衛,他們也應該是觸發了這裡的機關,雙方都損失慘重。
“先祖最後一役,親自統帥精銳三千,從這裡的屍骸來看,并沒有這麼多。
”赤井嘉隆背靠秦俑說。
“可見先祖他們曾經通過這裡,說明此地有破解的辦法。
”
“怎麼破?說的輕松,這秦弩射下來,還有能喘氣的?”田雞冷聲說。
“你們确定這是碣石金宮?”解天輝大聲問。
“廢話,秦帝的石碑都在這兒,這裡當然是碣石宮,能在海底修建這樣大的工程,除了秦帝還有誰能做到。
”宮爵說。
“吃飽了撐的,他修這地方幹嘛,就圖個好玩?”解天輝不屑一顧冷言相對。
“修好了門一關就走,難道他就不打算再來?”
“對啊,秦帝修建碣石宮,布下這麼多機關,是為了防止有人進入,難道他自己就沒想過再到這裡?”淩芷寒疑惑的看向我們。
我眉頭一皺,這話還提醒了我,如果說秦帝修建碣石宮是為了藏匿某樣東西,這地方實在太隐蔽也難以進入,的确是處絕佳之地,可秦始皇如果不打算再來,何必要藏匿,直接毀掉豈不是更簡單。
“碣石金宮不能開啟,是說除了秦帝之外,其他任何人不能開啟。
”我若有所思自言自語。
“這麼說起來,秦帝是在等合适的時機,一旦條件成熟,他一樣會重返碣石宮。
”
“回來幹嘛,送死嗎。
”解天輝冷冷一笑,瞟着地上的屍體說。
“他是碣石金宮的主人,當然清楚這裡所有機關設置。
”淩芷寒說。
“進來就這一條路,我不相信他還能飛過去。
”解天輝說。
我默不作聲冥思苦想,解天輝說的沒錯,從進來到這裡,隻有一條路,即便是秦帝回到這裡,他走的也是我們經過的路,可我們什麼都沒碰,卻觸發了對面的弩陣機關,說明牽引機關發動的東西就在我們腳下。
“你剛才說地面上的龍紋叫什麼?”田雞突然問。
“雲龍陛石。
”我說。
“如果說唯一能開啟這裡的人是秦帝,那來到這裡勢必不會走兩側,應該行走在雲龍陛石上。
”田雞望着地面說。
“對!”宮爵突然擡頭激動不已。
“我們之前走在雲龍陛石上,弩陣并沒有處罰,直到通道中的雲龍陛石分布錯亂後,才引發了機關,秦帝為帝王,這裡隻有他能來,當然走的隻會是雲龍陛石!”
雖然這個推測沒有差錯,但畢竟我們隻有一次機會,我們幾人相互對視一眼,田雞一咬牙慢慢把腳伸向一塊雲龍陛石,當完全踩踏上去後,對面的弩陣果真沒有被觸發。
我們這才長松一口氣,小心翼翼踩着有雲龍陛石的地方穿過石室,等到達弩陣的後面,我們才看清楚,這些數以萬計的兵勇并非是兵馬俑,而是用青銅制造的機關人。
“秦代最出名的機關術莫過于墨家,機關人的确是有記載,但遠沒這些機關兵勇制作精湛,放在這裡就是機關,若出去,這就是一支軍隊,秦帝十年掃六合估計就是靠的這東西。
”宮爵一邊觀察一邊對我們說。
“這機關術我倒是見過一次。
”我圍着機關兵勇走了一圈說。
“你見過?在什麼地方見過?”淩芷寒吃驚的問。
“你們都不記得了,在祖神之殿,我們最後遭遇巨大的青銅蚩尤攻擊,那也是用青銅制造的機關人,雖然遠比這些兵勇巨大,但技藝卻是一樣的。
”我深吸一口壓低聲音說。
“制造這些青銅兵勇的人或許和制造青銅蚩尤的有關系。
”
“你是說從祖神之殿神秘消失的十二祖神?!”宮爵一臉驚訝。
“時間不對啊,那個時候到秦朝中間相隔幾千年。
”田雞也震驚不已。
我搖搖頭,也不清楚這兩件事之前到底有什麼關聯,或許隻有揭開碣石金宮中的秘密,才能知曉真相。
離開石室的時候,我故意留在後面,解天輝經過我身邊的時,我很誠懇說了一聲謝謝,若不是他眼疾手快,我現在怕已經是地上一具屍體。
咔嚓!
解天輝不以為然瞟我一眼,順勢折斷胳臂上的箭矢,硬生生把箭頭拔出來,整個手臂血流如注,我居然沒瞧見他眉目有絲毫觸動。
“每個人存在都有原因的,你帶我來這裡,還指望你幫我找到寶。
”解天輝一邊包紮傷口一邊冷冷說。
“與其說是救你,還不如說是救我,凡是皆有因果,世事無常,誰知道我命懸一線時,救我的那人或許就是你。
”
“因果?你信佛?”我愣了一下,有些茫然的看着解天輝。
解天輝也愣住,那眼色又出現,依舊敏銳明亮,他如同換了一個人,目不轉睛直視着我,沉默了良久,整個石室中隻剩下我和他,然後我聽見解天輝很平穩的聲音。
“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