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臂,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直流,我踉踉跄跄向後退,奇怪的是,我隻要遠離赤井嘉隆,好像一切又變的正常。
赤井嘉隆茫然的呆立,即便傷到我,他臉上也沒有絲毫喜悅,蒼白如紙的面色上寫滿了惶恐,我想,這應該是赤井嘉隆最有把握的一擊,他手中的那把匕首,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出手的,那才是他真正的殺招,可傾盡全力僅僅傷到我手臂。
我退的太急,跌倒在地上,哐當一聲,有東西掉落在地上,那是我之前從石台上取下的金絲面具。
田雞他們見我受傷,全都想沖過來,解天輝手一擡,繡春刀橫在他們面前,一句話也不說,隻是拇指推出刀刃,不知道什麼時候,解天輝變的惜字如金,他的意思很簡單,不讓田雞他們靠近我。
金絲面具在地上搖晃,我的目光被吸引過去,火光中閃耀着奪目的金光,我的思緒好像被牽引,随着面具的晃動有些走神,這東西仿佛有魔力,我完全迷失在金光之中。
赤井嘉隆又發動了攻擊,我一動不動呆滞的看着金絲面具,耳邊是宮爵他們的喊叫,應該是在提醒我留神,可我什麼都聽不進去,手緩緩伸向金絲面具。
直至戴在自己的臉上,頃刻間,耳邊響起厮殺以及刀劍相交的聲音,石室裡人聲鼎沸,觸目所及全是蜂擁而至的倭寇,他們揮舞着刀刃不顧一切向我沖來,然後穿透我身體,我聽見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從身後傳來。
愕然的回頭,在那石台上,站立着三個穿飛魚服的人,中間的男人戴着我臉上的金絲面具,他們各守一方暴戾的砍殺,飛濺的鮮血染紅了石台,下面全是堆積的倭寇屍體,站在金絲面具男人旁邊的兩個人帶着千戶的腰牌,我能清楚的看見他們的模樣。
但我都不認識。
之前我們推測雷營衛其中一個千戶是卓明風,可站在台上的人中并沒有他,石室中的厮殺最終以倭寇被全殲結束,但殺戮并沒有停止,那三個人從石台上走下來,如同宰殺畜生一般,在每一具倒在血泊中倭寇身上,肆無忌憚的亂砍,直至不再動彈,這讓我想起解天輝剛才的舉動。
我站立在石室裡,像是經曆過這場慘烈的厮殺,空氣中彌漫着熟悉的血腥,直至一抹光亮從我旁邊閃現,我偏頭看見了赤井嘉隆,他的動作還是那樣慢,可突然我忘記了如何去閃避,我好像記起了什麼。
是殺人的快感。
身體像是被什麼東西在支配,我迎着赤井嘉隆的刀鋒而上,仿佛在我的腦海中,從來沒有退縮二字,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扣住赤井嘉隆的手,也不清楚是怎麼奪下他的刀,好像一切都是潛移默化的過程,曾經在我身上演練過無數次。
我甚至都無法控制自己的動作,直至一聲慘叫,刀鋒切斷赤井嘉隆腿上的筋肉,他重重跪倒在地上,雙手舉起匕首還試圖反抗,我沒有丁點的憐憫,一刀揮出,他雙手從手腕被齊齊砍斷。
我完全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但身體已經不受控制,但我很享受這樣的過程,特别是看着赤井嘉隆哀嚎和血流如注的樣子。
我抓住他的頭發,像對待畜生一樣,把赤井嘉隆拖到岩壁上,高高的提起,一刀穿透他的肩胛骨,鋒利的刀鋒穿透他的後背,沒入岩石之中,整個人被釘在岩壁上,他越是掙紮越是劇痛難忍。
好像這還是無法讓我平靜和滿足,折返身,從地上拾起東瀛刀,一刀一刀将赤井嘉隆的四肢全釘在岩壁上,然後像欣賞一幅傑作般,站立在他面前,他每一聲慘叫都能讓我得到充實的歡愉。
赤井嘉隆痛苦的看着我,目光第一次有了畏懼,那是我喜歡的眼神,漸漸我發現赤井嘉隆畏懼的不是我,而是我戴着的金絲面具,他恐慌的目光中充滿了絕望,艱難的蠕動嘴角。
“你,你戴面具的樣,樣子,為,為什麼……為什麼和畫卷,畫卷上的,的人一,一樣?”
我目光落在那些釘入赤井嘉隆身體中的刀刃上,火光中我看見了自己,那一刹那,我有些不敢确信,我看見的到底還是不是我,刀身上倒影的那個人,五官被遮擋在面具下,隻能看見一雙寒心四射不可一世的眼睛,那雙眸子中透着睥睨天下的傲氣和嗜血的狂暴。
“我說的話你始終不肯相信,這石室裡有兩個人能殺你,隻不過,你放下刀,我能給你一個痛快,如果另一個人動手的話。
”解天輝平靜的聲音傳來,他是在對赤井嘉隆說。
“你會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