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雞帶着我們跑了好遠,躲在一處巷子的深處,渾身濕透在夜風中瑟瑟發抖,我叉着腰大口喘息,見沒人追上來,才松了一口氣。
“幹嘛要跳河跑啊?應悔元是圈裡的人,不可能不認識葉九卿,咱就是把話挑明的說,他也得給葉九卿面子吧。
”我靠在牆上問田雞。
“何況,應悔元一上來雖然陣仗大,可人家也是先禮後兵,當着面把事情說清楚,這事就算了,現在,咱們這麼一跑,沒事也變成有事了。
”
“這裡是金陵,不是成都,而且落在應悔元的手裡,這可是鴻門宴,進去容易,想要出來……”田雞欲言又止。
“你怕?!”宮爵來回瞧了田雞半天,突然沖着我笑了。
“他居然在怕。
”
宮爵這麼一說,我也發現田雞臉上竟然真有懼怕之色。
“還有能讓你怕的人,你小子多半沒說實話。
”我指着田雞問。
“是不是在應悔元手上犯過事,怕被他認出來。
”
“我殺了應悔元的獨子。
”
……
田雞話一出口,我和宮爵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住:“啥,啥時候的事?”
“快三年了,我就是在金陵動的手,這要被應悔元抓到,我怕是以後就見不到你們了。
”田雞撓撓頭聲音低沉。
難怪田雞會怕應悔元,換了是我,我也怕,就是我和宮爵都沒想明白,田雞這樣憨厚老實的人,怎麼會動手殺人,而且田雞雖然是害怕,但神情中更多的是焦慮和煩躁,卻沒有絲毫懊悔。
“這地不能再留了,我們得趕緊回成都。
”我說。
忽然聽到有腳步聲向我們走來,步伐沉穩警覺,田雞示意我們退到牆後,月色下,看就一個人影慢慢延伸過來,這裡到處都是應悔元的人,一旦發現我們蹤迹,想要逃出去根本不可能。
等那人走過來,田雞先下手為強,伸手鎖喉,另一隻手向那人後勁力劈,想要瞬間擊暈這個人,沒想到,田雞一出手,那人反應竟然不滿,扣住田雞的手腕,用的是擒拿搏擊的手法,田雞一驚,把那人拉到牆後,月光照在那人的臉上。
“方……”
田雞大吃一驚,還沒叫出聲,就被喬方一把捂着嘴,警覺的看看外面,确定沒動靜後,神情嚴峻壓低聲音招呼我們跟他走。
穿堂過巷,喬方把我們帶到岸邊,停着一艘秦淮河上常見的遊船,喬方讓我們上去,船離了岸,我們懸起的心才放下。
“方子,夠意思,今兒不是你,我們估計真還跑不了。
”田雞笑嘻嘻說。
我們和喬方約好是三天後在葬花溪見,葬花溪被燒以後,我們還沒來得及通知喬方,在船上我慢慢平靜下來後,忽然眉頭一皺:“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喬方一直神情很低沉,上船這麼久也一言不發,這才兩天時間沒看見他,喬方整個人卻憔悴了很多,瘋長的胡須和凹陷的眼眶,可見這幾天他很疲憊。
喬方摸出煙盒,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擡頭看向田雞:“117局到底是什麼?”
……
我們三人頓時愣住,喬方一上來局單刀直入,我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方子,不是不告訴你,這事你最好别沾……”
“你做什麼事我都支持你,可這一次不一樣,你再不回頭,天都快要被你捅破了。
”喬方聲音急促。
“天……天早就捅破了。
”田雞撓撓頭,然後看看我和宮爵,他突然笑起來,拍拍喬方的手。
“兄弟,不瞞你說,這一次我的确捅婁子了,而且捅的還不小,我問過人,說是我幹的事,死個七八次都不嫌多。
”
“你!你都幹了什麼?!”喬方瞠目結舌盯着田雞。
“也沒什麼啊,說塌就塌,有些是莫名其妙就給毀了,到最後都算到我們頭上。
”田雞一臉苦笑,說了半天也語無倫次,最後拍拍喬方的手。
“咱們是一個戰壕出來的兄弟,我什麼樣的人,你心裡清楚,總之一句話,作奸犯科的事我不會幹,我做的每一件事對得起自己良心。
”
“就因為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所以才擔心你,你讓我查的117局檔案,我就随口問了一句,當天下午我就被停職審查。
”喬方憂心忡忡說。
“不管你在幹什麼,你接觸的都是你不敢知道的,收手吧,你現在是在玩火。
”
田雞看看我和宮爵,我點點頭,田雞的朋友,我當然相信,并不是想瞞着喬方,隻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