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式來洗脫自己曾經的罪孽,全當是給自己兒子積德。
繞回去後,看見應悔元還沒有打算回去的意思,拿出幾個白馍遞給我們:“多吃點,先把肚子填飽。
”
“爸,黑燈瞎火的跑到陵墓邊上吃東西,幹嘛不回去啊?”田雞一邊吃一邊問。
應悔元沒有回答,好像心事重重吃着手裡的白馍,不時看着時間,他好像在等着什麼,快到淩晨的時候,應悔元把一直帶在身邊的包拿出來。
拉開後居然拿出一把洛陽鏟,一臉苦笑的看了半天,然後遞給田雞,那包裡居然裝着四把洛陽鏟,除了薛心柔之外,應悔元一人給了我們一把。
“算起來,我也有幾十年沒碰過這東西。
”應悔元握着洛陽鏟感慨萬千,然後淡淡一笑擡頭說。
“你既然離家出走跑去挖墓,那我就成全你,今晚我們父子合力,就把身後這陵給刨了。
”
我們目瞪口呆看着應悔元,他把我們帶到這兒來,居然是打算挖墓,而且還是挖朱七守的墓,最重要的是,應悔元還真沒和我們說笑。
“你剛才圍着陵墓走了一圈,想必從哪兒打盜洞心裡應該有數了吧。
”應悔元很認真的問我。
我遲疑了一下,茫然的點頭,我倒真不是有心的,隻不過是習慣了,看見陵墓後,自然而然就會去想墓室的結構以及方位,還有墓道的位置。
我帶着應悔元走到最适合打盜洞的地方,應悔元笑着點點頭,應該是很滿意我挑選的地方,第一鏟打下去,我就知道關中應龍的名頭絕非浪得虛名。
“别都傻愣着啊,這事你們還不輕車熟路,都過來幫忙。
”應悔元挖了半米之後,估計是發現我們面面相觑站在後面不動,鄭重其事對我們說。
我們握着探鏟猶豫不決,看應悔元都挖的起勁,隻好硬着頭皮過去幫忙。
“爸,這,這樣不好吧,七爺一輩子不容易,這是他老人家守的陵,我們挖,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啊。
”田雞握着探鏟遲遲不肯動手。
“讓你挖,你就挖,說那麼多廢話幹嘛,再說了,這還是你媽的主意。
”應悔元說完看向薛心柔。
“包裡有汽油,找些柴火堆起來點燃,越大越好。
”
薛心柔張着嘴好半天才木讷的點頭,我們一聽更加吃驚,白鹿原上一馬平川,點了火再遠的地方都能瞧見。
果然沒隔多久,熊熊燃燒的大火中,我們聽見遠處狂吠的狗叫,朱七用關中話罵人的聲音由遠而近。
我們全都心神不甯的停下手裡動作,隻有應悔元還埋頭繼續挖,朱七牽着一條狗,手裡拿着一把土槍沖過來,看見是我們,先是一愣,目光看見還沒停下來的應悔元,頓時勃然大怒。
“你得是還想翻天,跑到我這兒來挖墓,你到底想幹啥?”朱七把手裡的槍一端,大聲質問。
我們本來就惴惴不安,田雞慢慢移到應悔元的前面,擋住朱七的槍口,本來想解釋,估計是發現,連解釋的理由都沒有。
“七叔,您給瞧瞧,我這個盜洞挖的有沒有用心。
”應悔元居然還笑的出來,一巴掌推開田雞指着身後的盜洞問。
“應悔元,你,你……”朱七氣的臉都憋紅,沖着應悔元擡起剩下兩根指頭的手,破口大罵。
“我連吃飯的家夥事都切了,就是不想再和以前扯上任何關系,你知道我留在這裡守陵是圖個安心,你把這墓給刨了,傳出去誰都會以為是我幹的,你是不是看我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心裡不舒坦,非要逼我死在你面前才滿意。
”
“七爺,悔元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打擾到您這兒來,之前問您的事,您老再給好好想想,興許能記起點什麼。
”應悔元無奈的苦笑。
“什麼事?”
“鳳阿嶺。
”
“不,不知道。
”朱七眼神又在閃爍,端起槍氣勢洶洶說。
“滾,趕緊給我滾,否則就别怪我翻臉不認人。
”
應悔元沉默了一下,突然扔掉手中的探鏟,回頭看了田雞和我們一眼:“愣着幹嘛,挖一個盜洞對你們來說不難吧,麻利點繼續挖。
”
我們哪兒還敢動,倒不是怕朱七開槍,這事咱們不占理,何況應悔元擺明是用這個辦法來逼朱七把知道的事說出來,這要是萬一擦槍走火,後果不堪設想。
應悔元見我們不動,也不繼續說什麼,從容不迫向朱七走去,胸口就抵在槍口上。
“七叔,今晚要麼您一槍打死我,要麼就告訴我關于鳳阿嶺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