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模一樣,可畫面中的我卻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威嚴,眉目之間透着的是陰郁的冷漠。
他在石室中向前走了幾步,默不作聲的環顧四周,在他不遠處就是藏匿着萬象神情确切位置的石室,他停在通道的入口,似乎在他眼裡,淩霄閣和那三個斯坦因後人根本不存在。
畫面中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群荷槍實彈的軍人沖進來,把石室中所有人團團包圍。
外國人和淩霄閣都神情大變,質問那些軍人想幹什麼。
“帶回基地審查。
”
說話的是鄧青,那個時候他還很年輕,一身戎裝精神幹練。
這個時候,所有的軍人都把目光看向淩霄閣他們的身後,我再次一怔,畫面中,我看見了父親,他們都不約而同看着和我長相一樣的人。
淩霄閣他們茫然的回頭,用驚愕的目光也看着那人,石室中是漫長的死寂,那人一言不發的看着通往石室的通透,最終也沒有進去,轉過頭時,他慢慢擡起手,握拳豎起拇指,緩緩的從脖子上劃過。
我心裡猛然一驚,這個動作在我夢裡出現過無數次,鄧青下令槍殺我父親時,他就是用這個手勢下令,我曾經是那樣厭惡和痛恨這個動作,不止一次幻想,有朝一日手刃仇人時,我會用同樣的方式償還到他身上。
因此我一次又一次重複這個動作,久而久之,這個手勢被我練的爐火純青,甚至有那麼一刻,我漸漸感覺,這個動作是那樣的娴熟和連貫,就如同我之前就會一樣。
鄧青的這個動作是學那人的,可為什麼我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就地槍決!”顧遠山看見那人手勢,聲音嚴厲說。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淩霄閣大吃一驚,指着那人質問。
“從我上次見你到現在,為什麼你的樣子……”
淩霄閣的話還沒說完,那人動作之快,我們都沒有看清,他動若脫兔,一伸手就奪過淩霄閣手中的刀,手起刀落,随着淩霄閣的慘叫,他的手臂被活生生砍斷。
那人上前一把擰住淩霄閣的頭,面無表情幹淨利落就在淩霄閣脖子上抹過,淩霄閣捂着噴湧的鮮血再也說不出話,倒在地上痛苦的掙紮,身下很快變成一灘血泊。
那人從奪刀到殺淩霄閣完全是在一瞬間,整個過程一氣呵成,他好像對于殺人見慣不驚,猶如家常便飯一般,他用刀的動作,讓我想起解天輝,他們所用的刀法如出一轍。
而且對于殺戮,他們同樣的執着和狂熱,看着淩霄閣鮮血四濺,那人的目光中隐約還透着滿足和惬意。
我手抖的厲害,倒不是因為畫面的血腥,我殺赤井嘉隆的時候,也是用這樣的刀法,也是用同樣的方式,就連心境也是一樣,有一種嗜血殺戮的快感。
看着畫面中的那人,我亦如看見了自己,那個一直潛藏在我内心深處的人。
突如其來的的變故,讓三個外國人吓的心驚膽戰,被脅迫着跪在地上,那人走到他們身後,表情冷酷決絕,向鄧青伸出手。
鄧青心領神會,把手中的五四手槍遞到那人面前,他握起槍冷漠的抵着那三個外國人背心口動扳機。
呯!
槍聲響起的時候,我整個人如同被電擊,感覺那子彈是打在我身上,眼睜睜看着一個人直挺挺倒在血泊中,那人沒有絲毫的猶豫,生命在他眼中猶如兒戲一般,毫不拖泥帶水的連開三槍。
越看我越惶恐,手抖的厲害,看着畫面中的自己,感覺是那樣陌生和詭異,那人把槍還給鄧青,然後走到淩霄閣的身邊,從包裡摸索了半天,從裡面拿出一塊銅鏡,就是我們在莫高窟發現的那塊銅鏡。
“把腳印都清除幹淨,然後返回基地。
”那人聲音冷漠的交代一句後轉身離去。
看到這裡,我頓時恍然大悟,我一直沒有想通,既然早在我們之前,就有人發現莫高窟中隐藏的銅鏡,為什麼我們還能找到,原來是那人重新放回去。
畫面中顧遠山帶領其他人,清理幹淨腳印後撤退,最後離開的是鄧青,他的臉占據了整個畫面,想必是他無意中發現拍攝的攝影機,他從地上拿起來,就在這個時候,畫面戛然而止。
“我本來打算把攝影機交回到局裡,可裡面拍攝到一号首長處決這些人的畫面,因此我想銷毀,但連我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居然把這盒膠片留了下來。
”鄧青打開燈,聲音平靜。
“沒想到,我陰差陽錯發現的膠片,竟然成了一号首長留下的唯一影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