彙聚在一起的蠱雕向白茫茫一片的雪崩,鋪天蓋地掠過熔漿,那些還沒來得及潛回熔漿中的鈎蛇紛紛發出慘叫,而天空中那隻鈎蛇更是慘絕,瞬間就被圍困的蠱雕抓破身體鱗甲,片刻功夫鈎蛇從空中重重的摔落在地,渾身傷痕累累無力反抗,被窮兇極惡的蠱雕啄食的隻剩骨架。
鈎蛇一旦受傷,就必須離開熔漿,但隻要脫離熔漿的保護,隻能任由蠱雕的宰割,一時間血雨腥風,從天空不斷墜落鈎蛇屍體,我們躲在石頭後面,噤若寒蟬的看着眼前這場獵殺。
咔嚓! 聲音從我們旁邊響起,稍縱即逝的閃光從薛心柔的相機發出,正在搶食鈎蛇的十來隻蠱雕立刻看向我們這邊。
我心裡大驚,薛心柔也不分場合,都這個節骨眼上,居然還想着拍照,我們好不容易從鈎蛇嘴裡逃過一劫,如今薛心柔又招惹到蠱雕。
“跑!”我拉起葉九卿,無力的歎口氣,大聲對其他人說。
“蠱雕估計是鈎蛇的天敵,對我們應該沒威脅吧?”薛心柔估計也知道自己冒失,懊悔的問。
“蠱雕在
我們一動,果然立刻吸引到蠱雕的注意,十來隻蠱雕立刻展翅向我們飛撲而來,蠱雕的兇殘我們見識了,要是被這東西抓到,估計就别想再掙脫。
“别往空曠的地方跑,咱們現在就像兔子,跑沒用,得找地方躲。
”葉九卿大聲喊。
“那邊有岩洞。
”宮爵邊跑邊說。
前方再沒看見熔漿,到處都是泥濘的沼澤,密集的樹木參差不齊生長在裡面,全都光秃秃一片破敗的景象,蠱雕速度極快,片刻就飛到我們頭頂,我們跑進林中,有這些枯樹遮擋,蠱雕不能居高臨下俯沖攻擊。
在林中的盡頭是一個黑漆漆潮濕的岩石洞穴,倘若能跑到裡面,蠱雕畢竟是鳥也無法奈何我們。
盤旋在頭頂的蠱雕見無從下手,全都折返回去,另外七八隻蠱雕,身形矯捷的穿林飛馳,兇猛無比的向我們撲來。
咚! 聲音傳來沉悶的水中,我回頭大吃一驚,看見葉九卿雙腳踩在沼澤之中。
我們正打算沖過去拉他,葉九卿手一擡,聲音嚴厲:“别過來!” “怎麼了?”我看看如影随形的蠱雕,聲音急切問。
“這片沼澤下面松動,陷進去一時半會出不來,你們過來也會陷入其中。
”葉九卿聲音堅決。
“救我一個人,搭上你們性命,這買賣不值當,況且你們過來也不一定能救我,走,我留下還能幫你們拖延點時間。
” 沼澤和流沙一樣危險,但原理差不多,沼澤是含水量非常大的細顆粒土質,所以很松軟,有因為含水量大,所以會讓人窒息,掙紮就像井鑽,會很快陷下去的,最後陷進泥潭被淹死。
若是沒有身後窮追不舍的蠱雕,我們這麼多人,怎麼也把葉九卿拉出來,可偏偏我們現在最欠缺的就是時間,救葉九卿就意味着我們沒時間逃脫蠱雕的追殺。
“帶心柔去岩洞。
”我把刀拔出來,對身邊的宮爵和田雞說。
“你也走!”葉九卿應該猜到我想幹什麼,大聲呵斥。
我不能走,我已經丢下過将軍,那是我一輩子無法彌補的虧欠和懊悔,我不能再丢下任何人,何況還是葉九卿。
我小心翼翼走到葉九卿旁邊,把手伸過去:“快,我拉你上來!” “你沒時間救我,留下這裡無非再多一具屍體。
”葉九卿怒不可歇盯着我。
“爹,伸手。
”我加重聲音。
“……”葉九卿一愣,半天沒反應過來,忽然嘴角蠕動一下。
“還認我這個爹,就聽我的話,留住這條命,就是對我最大的好。
” “你養了我十幾年,你認為我是那種聽話的兒子?”我忽然笑了,偏頭看看近在咫尺的蠱雕。
“你再磨蹭,咱們爺倆估計真要交代在這兒了。
” 田雞和宮爵站到我前面,薛心柔也跟上來,他們都不走,田雞緊握着刀,朝旁邊呸了一口唾沫:“奇窮我都幹掉過,多殺幾隻鳥算什麼事。
” 葉九卿無力的歎口氣,把手伸了過來,等我把他從沼澤中拉出來,十多隻蠱雕距離我們不到十米,我把葉九卿和薛心柔拉到身後,握緊刀跟田雞和宮爵擋在前面。
一隻蠱雕便能虐殺鈎蛇,何況現在十幾隻同時襲擊我們,田雞說的輕松,但我怎麼也看不到我們有絲毫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