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平氣和的問:“你是不是不能說話?”
那女子終于點點頭,我發現她的手一直握着竹哨,似乎這東西對她很重要。
薛心柔重重歎了口氣,擡頭看着我說:“這怎麼辦啊,她不會說話,而且又受了傷。
”
“看穿着打扮穿,想必是山林外苗寨的人,她年紀也不多,應該是誤入山林不小心迷路。
”我回頭瞟了一眼躺着地上昏迷的那三個男人。
“這些到底是什麼人,幹嘛要在這裡襲擊她?”
“想别考慮這些,這森林到了晚上野獸多,她留這麼多血會招來野獸的,必須先出去,她能進來就一定知道怎麼出去。
”田雞想了想說。
那女子聽我這麼說,扶着樹身想要站起來,薛心柔連忙攙扶着她站穩,然後我看見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們,最後指着前方。
“她想帶我們出去。
”我高興的點頭。
女子回頭看看地上的人,看她手勢是示意我們把這些人也帶上。
“帶上他們幹嘛,這幫廢物就該丢在這裡自生自滅。
”田雞憤憤不平說。
“算了,終究是條人命,還罪不至死,把他們丢在這裡,估計活不到明天,還是帶上吧,綁結實了不會有事,等我們出去再交給警方。
”我說。
“就是,你瞧瞧人家,被傷成這樣,都知道憐憫和寬容,把他們留在這裡,和草菅人命有什麼兩樣。
”宮爵說。
田雞沒有辦法,隻好過來幫我和宮爵把地上的人綁起來,真不知道田雞下手有多重,那三個男人竟然醒不過來,我們隻好一人押一個,踉踉跄跄跟着女子往山林外走。
這女子似乎對着森林很熟悉,即便是夜晚她都沒有停頓下來分辨方向,被薛心柔攙扶着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忽然看見前面有光亮,知道我們已經走到了山林的邊緣。
離開山林後再走了半小時,看見一間木屋很典型的苗家房子,但隻有單獨的一間周圍都沒有人家。
等我進到木屋裡才發現這個女子是一個人住,這木屋除了有些潮濕外卻相當幹淨,整個房間收拾的一塵不染,苗區多蚊蟲鼠蟻,可我在這屋子裡竟然連一個蛛網都看不到。
女子點了一支蠟燭,或許是因為回到家的緣故,她的心情好了很多,竟然對我們感激的笑着,在我認識的女子裡面她算的上很漂亮的,特别是笑的時候婉約動人,招呼我們坐下後,她拿着木桶去做飯,薛心柔怕她有傷不方便,想去幫忙,女子客氣的讓我們坐着别動。
我們都累的精疲力盡,好幾天沒睡好也沒吃好,現在坐在木屋裡總算輕松了一大截,女子再次回來的時候,木桶裡裝滿了不知名的蘑菇,一個人坐在竈台前生火做飯,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火光映射在她的兩頰上楚楚動人,我都沒想到能在這荒貧的苗家見到這麼漂亮的女子。
很快屋裡飄來勾起食欲的香味,我們三個都已經不止一次在吞口水,女子端上來的是三碗熱騰騰的冒着香氣的糊糊,薛心柔告訴我們這是苗家待客常見的油茶,女子站在我們旁邊,因為不能說話,笑盈盈給我們做着吃的手勢。
田雞也不客氣,端起就吃了大半碗,宮爵一邊吃一邊對女子說謝謝,我嘗了幾口不知道是不是餓了,真的挺好吃。
喝了兩碗油茶後,薛心柔對裡面的蘑菇贊不絕口,說從來沒吃過口感這麼好的蘑菇,還有一種我半天沒認出來的米黃色顆粒鮮美多汁,田雞已經從我碗裡搶走好幾個了。
女子看我們吃的這麼滿意,一直站在一邊笑着。
薛心柔端着碗很好奇的問女子。
“這米黃色顆粒是什麼啊?我怎麼從來沒吃過,真想帶點在路上吃。
”
薛心柔問完,應該是意識到女子不會說完,很歉意的笑了笑,剛轉頭那女子捧着一個木勺子放在燈下,我們同時愣住了,木勺子裡密密麻麻的蠕動着很多米黃色的蟲,看的令人毛骨悚然,我再看看自己碗裡的米黃色顆粒,正在木勺子裡那些蟲,薛心柔已經把碗扔在地上。
一陣風吹過,蠟燭的火光在風中搖曳,那女子絕美的臉忽明忽暗,我看見她嘴唇慢慢蠕動着,我清楚的聽見她說話的聲音。
“不用帶在路上吃,以後你們天天都會吃這個……”
那是極其蒼老幹癟和嘶啞的聲音,從眼前這個美麗女子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整個房間變得詭異和陰森恐怖。
我剛想站起來,隻感覺頭暈的很,對面的宮爵和田雞還有薛心柔已經趴在桌子上,我意識越來越模糊,隻記得那女子一直在對着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