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功名,前緣分定,為人切莫欺心。
正大光明,忠良善果彌深。
些些狂妄天加譴,眼前不遇待時臨。
問東君因甚,如今禍害相侵。
隻為心高圖罔極,不分上下亂規箴。
話表齊天大聖被衆天兵押去斬妖台下,綁在降妖柱上,刀砍斧剁,槍刺劍刳,莫想傷及其身。
南鬥星奮令火部衆神,放火煨燒,亦不能燒着。
又着雷部衆神,以雷屑釘打,越發不能傷損一毫。
那大力鬼王與衆啟奏道:“萬歲,這大聖不知是何處學得這護身之法,臣等用刀砍斧剁,雷打火燒,一毫不能傷損,卻如之何?”玉帝聞言道:“這厮這等,這等,如何處治?”太上老君即奏道:“那猴吃了蟠桃,飲了禦酒,又盜了仙丹。
我那五壺丹,有生有熟,被他都吃在肚裡,運用三昧火,鍛成一塊,所以渾做金鋼之軀,急不能傷。
不若與老道領去,放在八卦爐中,以文武火鍛煉。
煉出我的丹來,他身自為灰燼矣。
”玉帝聞言,即教六丁、六甲将他解下,付與老君。
老君領旨去訖,一壁廂宣二郎顯聖,賞賜金花百朵,禦酒百瓶,還丹百粒,異寶明珠,錦繡等件,教與義兄弟分享。
真君謝恩,回灌江口不題。
那老君到兜率宮,将大聖解去繩索,放了穿琵琶骨之器,推入八卦爐中,命看爐的道人,架火的童子,将火扇起鍛煉。
原來那爐是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八卦。
他即将身鑽在巽宮位下。
巽乃風也,有風則無火,隻是風攪得煙來,把一雙眼刍紅了,弄做個老害病眼,故喚作“火眼金睛”。
真個光陰迅速,不覺七七四十九日,老君的火候俱全。
忽一日,開爐取丹。
那大聖雙手侮着眼,正自揉搓流涕,隻聽得爐頭聲響,猛睜睛看見光明,他就忍不住将身一縱,跳出丹爐,唿喇一聲,蹬倒八卦爐,往外就走。
慌得那架火看爐與丁甲一班人來扯,被他一個個都放倒,好似癫痫的白額虎,風狂的獨角龍。
老君趕上抓一把,被他一扌卒,扌卒了個倒栽蔥,脫身走了。
即去耳中掣出如意棒,迎風幌一幌,碗來粗細,依然拿在手中,不分好歹,卻又大亂天宮,打得那九曜星閉門閉戶,四天王無影無形。
好猴精!有詩為證。
詩曰:
混元體正合先天,萬劫千番隻自然。
渺渺無為渾太乙,如如不動号初玄。
爐中久煉非鉛汞,物外長生是本仙。
變化無窮還變化,三皈五戒總休言。
又詩:
一點靈光徹太虛,那條拄杖亦如之。
或長或短随人用,橫豎橫排任卷舒。
又詩:
猿猴道體配人心,心即猿猴意思深。
大聖齊天非假論,官封弼馬是知音。
馬猿合作心和意,緊縛牢拴莫外尋。
萬相歸真從一理,如來同契住雙林。
這一番,那猴王不分上下,使鐵棒東打西敵,更無一神可擋。
隻打到通明殿裡,靈霄殿外。
幸有佑聖真君的佐使王靈官執殿。
他看大聖縱橫,掣金鞭近前擋住道:“潑猴何往!有吾在此,切莫猖狂!”這大聖不由分說,舉棒就打,那靈官鞭起相迎。
兩個在靈霄殿前厮渾一處。
好殺——
赤膽忠良名譽大,欺天诳上聲名壞。
一低一好幸相持,豪傑英雄同賭賽。
鐵棒兇,金鞭快,正直無私怎忍耐?這個是太乙雷聲應化尊,那個是齊天大聖猿猴怪。
金鞭鐵棒兩家能,都是神宮仙器械。
今日在靈霄寶殿弄威風,各展雄才真可愛。
一個欺心要奪鬥牛宮,一個竭力匡扶玄聖界。
苦争不讓顯神通,鞭棒往來無勝敗。
他兩個鬥在一處,勝敗未分,早有佑聖真君,又差将佐發文到雷府,調三十六員雷将齊來,把大聖圍在垓心,各騁兇惡鏖戰。
那大聖全無一毫懼色,使一條如意棒,左遮右擋,後架前迎。
一時,見那衆雷将的刀槍劍戟、鞭簡撾錘、钺斧金瓜、旄鐮月鏟,來的甚緊。
他即搖身一變,變做三頭六臂;把如意棒幌一幌,變作三條;六隻手使開三條棒,好便似紡車兒一般,滴流流,在那垓心裡飛舞,衆雷神莫能相近。
真個是——
圓陀陀,光灼灼,亘古常存人怎學?入火不能焚,入水何曾溺?光明一顆摩尼珠,劍戟刀槍傷不着。
也能善,也能惡,眼前善惡憑他作。
善時成佛與成仙,惡處披毛并帶角。
無窮變化鬧天宮,雷将神兵不可捉。
當時衆神把大聖攢在一處,卻不能近身,亂嚷亂鬥,早驚動玉帝。
遂傳旨着遊奕靈官同翊聖真君上西方請佛老降伏。
那二聖得了旨,徑到靈山勝境,雷音寶刹之前,對四金剛、八菩薩禮畢,即煩轉達。
衆神随至寶蓮台下啟知,如來召請。
二聖禮佛三匝,侍立台下。
如來問:“玉帝何事煩二聖下臨?”二聖即啟道:“向時花果山産一猴,在那裡弄神通,聚衆猴攪亂世界。
玉帝降招安旨,封為弼馬溫,他嫌官小反去。
當遣李天王、哪吒太子擒拿未獲,複招安他,封做齊天大聖,先有官無祿。
着他代管蟠桃園,他即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