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策辄行,此謀勝也;紹專收名譽,公以至誠待人,此德勝也;紹恤近忽遠,公慮無不周,此仁勝也;紹聽讒惑亂,公浸潤不行,此明勝也;紹是非混淆,公法度嚴明,此文勝也;紹好為虛勢,不知兵要,公以少克衆,用兵如神,此武勝也。
公有此十勝,于以敗紹無難矣。
”操笑曰:“如公所言,孤何足以當之?”荀彧曰:“郭奉孝十勝十敗之說,正與愚見相合。
紹兵雖衆,何足懼也!”嘉曰:“徐州呂布,實心腹大患。
今紹北征公孫瓒,我當乘其遠出,先取呂布,掃除東南,然後圖紹,乃為上計;否則我方攻紹,布必乘虛來犯許都,為害不淺也。
”操然其言,遂議東征呂布。
荀彧曰:“可先使人往約劉備,待其回報,方可動兵。
”操從之,一面發書與玄德,一面厚遣紹使,奏封紹為大将軍太尉,兼都督冀、青、幽、并四州,密書答之雲:“公可讨公孫瓒。
吾當相助。
”紹得書大喜,便進兵攻公孫瓒。
且說呂布在徐州,每當賓客宴會之際,陳圭父子必盛稱布德。
陳宮不悅,乘間告布曰:“陳圭父子面谀将軍,其心不可測,宜善防之。
”布怒叱曰:“汝無端獻讒,欲害好人耶?”宮出歎曰:“忠言不入,吾輩必受殃矣!”意欲棄布他往,卻又不忍;又恐被人嗤笑。
乃終日悶悶不樂。
一日,帶領數騎去小沛地面圍獵解悶,忽見官道上一騎驿馬,飛奔前去。
宮疑之,棄了圍場,引從騎從小路趕上,問曰:“汝是何處使命?”那使者知是呂布部下人,慌不能答。
陳宮令搜其身,得玄德回答曹操密書一封。
宮即連人與書,拏見呂布。
布問其故。
來使曰:“曹丞相差我往劉豫州處下書,今得回書,不知書中所言何事。
”布乃拆書細看。
書略曰:
奉明命欲圖呂布,敢不夙夜用心?但備兵微将少,不敢輕動。
丞相若興大師,備當為前驅。
謹嚴兵整甲,專待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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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見了,大罵曰:“操賊焉敢如此!”遂将使者斬首,先使陳宮、臧霸結連泰山寇孫觀、吳敦、尹禮、昌豨,東取山東兖州諸郡。
令高順、張遼取沛城,攻玄德。
令宋憲、魏續西取汝、颍。
布自總中軍為三路救應。
且說高順等引兵出徐州,将至小沛,有人報知玄德。
玄德急與衆商議。
孫幹曰:“可速告急于曹操。
”玄德曰:“誰可去許都告急?”階下一人出曰:“某願往。
”視之,乃玄德同鄉人,姓簡,名雍,字憲和,現為玄德幕賓。
玄德即修書付簡雍,使星夜赴許都求援;一面整頓守城器具。
玄德自守南門,孫幹守北門,雲長守西門,張飛守東門,令糜竺與其弟糜芳守護中軍。
原來糜竺有一妹,嫁與玄德為次妻。
玄德與他兄弟有郎舅之親,故令其守中軍保護妻小。
高順軍至,玄德在敵樓上問曰:“吾與奉先無隙,何故引兵至此?”順曰:“你結連曹操,欲害吾主,今事已露,何不就縛!”言訖,便麾軍攻城。
玄德閉門不出。
次日,張遼引兵攻打西門。
雲長在城上謂之曰:“公儀表非俗,何故失身于賊?”張遼低頭不語。
雲長知此人有忠義之氣,更不以惡言相加,亦不出戰。
遼引兵退至東門,張飛便出迎戰。
早有人報知關公。
關公急來東門看時,隻見張飛方出城,張遼軍已退。
飛欲追趕,關公急召入城。
飛曰:“彼懼而退,何不追之?”關公曰:“此人武藝不在你我之下。
因我以正言感之,頗有自悔之心,故不與我等戰耳。
”飛乃悟,隻令士卒堅守城門,更不出戰。
卻說簡雍至許都見曹操,具言前事。
操即聚衆謀士議曰:“吾欲攻呂布,不憂袁紹掣肘,隻恐劉表、張繡議其後耳。
”荀攸曰:“二人新破,未敢輕動。
呂布骁勇,若更結連袁術,縱橫淮、泗,急難圖矣。
”郭嘉曰:“今可乘其初叛,衆心未附,疾往擊之。
”操從其言。
即命夏侯敦與夏侯淵、呂虔、李典領兵五萬先行,自統大軍陸續進發,簡雍随行。
早有探馬報知高順。
順飛報呂布。
布先令侯成、郝萌、曹性引二百餘騎接應高順,使離沛城三十裡去迎曹軍,自引大軍随後接應。
玄德在小沛城中見高順退去,知是曹家兵至,乃隻留孫幹守城,糜竺、糜芳守家,自己卻與關、張二公,提兵盡出城外,分頭下寨,接應曹軍。
卻說夏侯敦引軍前進,正與高順軍相遇,便挺槍出馬搦戰。
高順迎敵。
兩馬相交,戰有四五十合,高順抵敵不住,敗下陣來。
敦縱馬追趕,順遶陣而走。
敦不舍,亦遶陣追之。
陣上曹性看見,暗地拈弓搭箭,觑得親切,一箭射去,正中夏侯敦左目。
敦大叫一聲,急用手拔箭,不想連眼珠拔出;乃大呼曰:“父精母血,不可棄也!”遂納于口内啖之,仍複挺槍縱馬,直取曹性。
性不及提防,早被一槍搠透面門,死于馬下。
兩邊軍士見者,無不駭然。
夏侯敦既殺曹性,縱馬便回。
高順從背後趕來,麾軍齊上,曹兵大敗。
夏侯淵救護其兄而走。
呂虔、李典将敗軍退去濟北下寨。
高順得勝,引軍回擊玄德。
恰好呂布大軍亦至。
布與張遼、高順分兵三路,來攻玄德、關、張三寨,
正是:
啖睛猛将雖能戰,中箭先鋒難久持。
未知玄德勝負如何,且聽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