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自回去了。
杜興扶着李應,回到莊前,下了馬,同入後堂坐。
衆宅眷都出來看視。
拔了箭矢,伏侍卸了衣甲,便把金瘡藥敷了瘡口。
連夜在後堂商議。
楊雄、石秀說道:“既是大官人被那厮無禮,又中了箭。
非不效力。
時遷亦不能勾出來。
我弟兄兩個,隻得上梁山泊去懇告晁、宋二公并衆頭領,來與大官人報仇,就救時遷。
”李應道:“非是我不用心,實出無奈。
兩位壯士,隻得休怪!”叫杜興取些金銀相贈。
楊雄、石秀那裡肯受。
李應道:“江湖之上,二位不必推卻。
”兩個方才收受,拜辭了李應。
杜興送出村口,指與大路。
杜興作别了,自回李家莊。
不在話下。
且說楊雄、石秀取路投梁山泊來,早望見遠遠一處新造的酒店,那酒旗兒直挑出來。
兩個入到店裡買些酒吃,就問路程。
這酒店卻是梁山泊新添設做眼的酒店,正是石勇掌管。
兩個一面吃酒,一頭動問酒保上梁山泊路程。
石勇見他兩個非常,便來答應道:“你兩位客人從那裡來?要問上山去怎地?”楊雄道:“我們從薊州來。
”石勇猛可想起道:“莫非足下是石秀麼?”楊雄道:“我乃是楊雄。
這個兄弟是石秀。
大哥如何得知石秀名?”石勇慌忙道:“小子不認得。
前者戴宗哥哥到薊州回來,多曾稱說兄長,聞名久矣。
今得上山,且喜,且喜!”三個叙禮罷,楊雄、石秀把上件事都對石勇說了。
石勇随即叫酒保置辦分例酒來相待,推開後面水亭上窗子,拽起弓,放了一枝響箭。
隻見對港蘆葦叢中,早有小喽啰搖過船來。
石勇便邀二位上船,直送到鴨嘴灘上岸。
石勇已自先使人上山去報知,早見戴宗、楊林下山來迎接。
俱各叙禮罷,一同上至大寨裡。
衆頭領知道有好漢上山,都來聚會,大寨坐下。
戴宗、楊林引楊雄、石秀上廳參見晁蓋、宋江并衆頭領。
相見已罷,晁蓋細問兩個蹤迹。
楊雄、石秀把本身武藝、投托入夥先說了。
衆人大喜,讓位而坐。
楊雄漸漸說到:“有個來投托大寨同入夥的時遷,不合偷了祝家店裡報曉雞,一時争鬧起來,石秀放火燒了他店屋,時遷被捉。
李應二次修書去讨,怎當祝家三子堅執不放,誓願要捉山寨裡好漢,且又千般辱罵。
叵耐那厮十分無禮!”不說萬事皆休,才然說罷,晁蓋大怒,喝叫:“孩兒們!将這兩個與我斬訖報來!”正是:
楊雄石秀訴衷腸,可笑時遷行不臧。
惹得群雄齊發怒,興兵三打祝家莊。
宋江慌忙勸道:“哥哥息怒!兩個壯士不遠千裡而來,同心協助,如何卻要斬他?”晁蓋道:“俺梁山泊好漢,自從火并王倫之後,便以忠義為主,全施仁德于民。
一個個兄弟下山去,不曾折了銳氣。
新舊上山的兄弟們,各各都有豪傑的光彩。
這厮兩個把梁山泊好漢的名目去偷雞吃,因此連累我等受辱。
今日先斬了這兩個,将這厮首級去那裡号令,便起軍馬去,就洗蕩了那個村坊,不要輸了銳氣。
如何?孩兒們,快斬了報來!”宋江勸住道:“不然!哥哥不聽這兩位賢弟卻才所說,那個鼓上蚤時遷,他原是此等人,以緻惹起祝家那厮來,豈是這二位賢弟要玷辱山寨。
我也每每聽得有人說,祝家莊那厮要和俺山寨敵對。
即目山寨人馬數多,錢糧缺少。
非是我等要去尋他,那厮倒來吹毛求疵,因而正好乘勢去拿那厮。
若打得此莊,倒有三五年糧食。
非是我們生事害他,其實那厮無禮。
哥哥權且息怒,小可不才,親領一支軍馬,啟請幾位賢弟們下山去打祝家莊。
若不洗蕩得那個村坊,誓不還山。
一是與山寨報仇,不折了銳氣;二乃免此小輩,被他恥辱;三則得許多糧食,以供山寨之用;四者就請李應上山入夥。
”吳學究道:“兄長之言最好。
豈可山寨自斬手足之人?”戴宗便道:“甯可斬了小弟,不可絕了賢路。
”衆頭領力勸,晁蓋方才免了二人。
楊雄、石秀也自謝罪。
宋江撫谕道:“賢弟休生異心!此是山寨号令,不得不如此。
便是宋江,倘有過失,也須斬首,不敢容情。
如今新近又立了鐵面孔目裴宣做軍政司,賞功罰罪,已有定例。
賢弟隻得恕罪,恕罪。
”楊雄、石秀拜罷,謝罪已了,晁蓋叫去坐于楊林之下。
山寨裡都喚小喽啰來參賀新頭領已畢,一面殺牛宰馬,且做慶喜筵席。
撥定兩所房屋,教楊雄、石秀安歇,每人撥十個小喽啰伏侍。
當晚席散。
次日,再備筵席,會衆商量議事。
宋江教喚鐵面孔目裴宣計較下山人數,啟請諸位頭領,同宋江去打祝家莊,定要洗蕩了那個村坊。
商議已定,除晁蓋頭領鎮守山寨不動外,留下吳學究、劉唐并阮家三弟兄、呂方、郭盛護持大寨。
原撥定守灘、守關、守店有職事人員,俱各不動。
又撥新到頭領孟康管造船隻,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