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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盡有狂言容數子 每從高會廁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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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登時滿臉通紅,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哪敢眨之一眨?韋小寶又指她左邊胸部,道:“是不是這裡?”小郡主臉上更加紅了,眼睛睜得久了,忍不住霎了霎眼。

    韋小寶大聲道:“啊,是這裡了!”小郡主急忙大睜眼睛,又羞又急,窘不可言,這二人都是十四五歲年紀,于男女之事似懂非懂,但女孩子早識人事,韋小寶又是在妓院中長大的,平時多見嫖客和妓女的猥猥亵舉止,雖然不明其意,總之知道這類行動極不妥當。

    韋小寶見她發窘,得意洋洋,隻覺昨日楊柳胡同中的一番窘辱此刻都出了氣,報了仇。

    他在小郡主身上東指西指。

    小郡主拚命撐住眼睛,不敢稍瞬,唯恐不小心眨了眼睛,那就大事去矣,過了不多時,鼻尖上已有一滴滴細微汗滲了出來。

    幸好韋小寶這時手指指向她左腋下,那正是解開穴道的所在,急忙連眨了三下眼睛,心中一寬,舒了口長氣。

    韋小寶道:“哈哈,果然在這裡,老子也不是不知道,隻是記怕不好,一時之間忽然忘了。

    ”心想:“解開她穴道之後,不知她武功如何,這小丫頭倘若出手打人,倒也麻煩。

    ”轉過身來,拿過兩根腰帶,先将她雙腳牢牢綁住,又将她雙手反縛到椅子背後綁好。

     小郡主不知他要如何大加折磨,臉上不禁流露出驚恐之極的神色。

    韋小寶笑道:“你怕了我,是不是?你既然怕了,老子就解開你的穴道。

    ”伸手到左腋下輕輕搔了幾搔。

    小郡主奇□難當,偏行無法動彈,一張小臉脹得通紅。

     韋小寶道:“點穴解穴,我原是拿手好戲,隻不過老子近來事情太忙,這種小事,也沒放在心上,倒有些兒忘了。

    是不是這樣解的?”說道在她腋下揉了幾下。

     小郡主又是一陣奇□,臉上微現怒色。

     韋小寶道:“這是我最上乘高深的解穴手法。

    上乘手法,用在上等人身上,這才管用。

    你這小丫頭不是上等之人,第一流的手法用在你身上,竟半點動靜也沒有。

    好,我用第二流手法試試。

    ”伸手指在她腋下戳了幾下。

    小郡主又痛又□,淚水以眼眶中滾來滾去。

     韋小寶道:“咦,第二流的手法也不行,難道你是第二等的小丫頭?沒有法子,隻是用第三流的手法出來了。

    ”伸掌在她腋下拍打了一陣,仍然不見功效。

     點穴是武學中的上乘功夫。

    武功極有根柢之人,經明師指點,尚須數年勤學苦練,方始有成。

    解穴和點穴是一事之兩面,會點穴方會解穴,認穴既須準确,手指上又須有剛柔并濟的内勁,方能封人穴道,解人穴道。

    韋小寶既無内功,點穴解穴之法又從未練過,這麼亂搞一通,又怎解得開小郡主的穴道? 拍打不成,便改而為抓,抓亦不行,隻得改而為扭。

    小郡主又氣又急,忍不住淚水流了下來。

    韋小寶這時倒不是有意要折磨她,但忙了半天,解不開她穴道,自己額頭出汗,不免有些老羞成怒,說道:“我連第八流的手法也用出來了,卻像是耗子拉王八,半點也不管用,難道你是第九流的小丫頭?老子是大有身份,大有來曆之人,第九流武功是決計不肯使的。

    看來你沐王府的人,都是他媽的爛木頭,木頭木腦,木知木覺。

    我跟你說,我現在不顧自己身份,用第九流的武功,再在你這第九流的小娘皮身上試試。

    ”當下彎起中指,用拇指扳住,用力彈出,彈在小郡主腋下,說道:“這是彈棉花。

    ”唱起兒歌:“拍拍拍,彈棉花。

    棉花臭,炒黑豆.黑豆焦,拌胡椒。

    胡椒辣,起寶塔。

    寶塔尖,沖破天,天落雨,地滑塌,滑倒你沐家木頭木腦,狗頭狗腦,十八代祖宗的老阿大!”他說一句,彈一下,連彈了十幾下,說到一個“太”字時,小郡主突然“噢”的一聲,哭了出來。

     韋小寶大喜,縱身躍起,跳上跳下,笑道:“我說呢,原來沐王府的小丫頭果然是第九流的小東西,非用第九流武功對付不可。

    ” 小郡主哭道:“你……你才是第第第……第九流。

    ”聲音清脆嬌嫩,帶著柔軟的雲南口音,當真說不出的好聽。

    韋小寶逼緊了喉嚨,學她說話:“你……你才是第第第……第九流。

    ”說著哈哈大笑。

     原來他伸指亂彈,都彈在小郡主腋下“腋淵穴”上。

    腋淵穴屬足少陽膽經,在腋下三寸之處。

    人身頭部諸穴,如絲空竹、陽白、臨泣等穴道均屬此經脈。

    他在腋淵穴上又抓大扭,又打又彈,手勁雖然不足,但搞得久了,小郡主頭諸穴齊活,說話便無窒滞。

    韋小寶見居然能解開小郡主的穴道,不勝喜歡,說話對沐王府的仇恨之心登時消去了大半,說道:“我肚子餓了,想你也不飽,我先給你些東西吃。

    ”他原是饞嘴之人,既為尚膳監的頭兒,屬下衆監拍他馬屁,每日吩咐廚房送來各種各樣的新鮮細點。

    他每天在街上閑遊,街市中諸般餅餌糖食,也是見到就買,因此在屋裡瓶兒、罐兒、盒兒、小竹簍兒不計其數,裝的都是零星食物。

    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手頭有幾十萬兩銀子,生來又是個胡亂花錢之人,豈不大買零食之理?他将糕點拿了出來,說道:“這玫瑰綠豆糕,你吃一塊試試。

    ”小郡主搖了搖頭。

    韋小寶拿起另一隻盒子,打開盒蓋,說道:“這是北京城裡出名的點心豌豆黃,你們雲南一定沒有的,吃一塊罷!”小郡主又搖了搖頭。

    韋小寶要賣弄家當,将諸般糕餅糖果堆滿在桌上,道:“你瞧,我好吃的東西多不多?就算你是王府的郡主,多半也從來沒吃過這麼多點心。

    你如不愛吃甜食,就試試我們廚房的蔥油薄脆,世上少有。

    連皇上都愛吃,你試了一塊,包你愛吃。

    ”小郡主又搖了搖頭。

    韋小寶接連拿了最好的七八種糕餌出來,小郡主總是搖頭。

     這一來韋小寶可氣往上沖,罵道:“臭花娘,你嘴巴這樣刁,這個不吃,那個不吃,到底要吃什麼?”小郡主道:“我……我什麼都不吃……”隻說了這句話,抽抽噎噎的又哭了起來。

    韋小寶給她一哭,心腸倒有些軟了,道:“你不吃東西,豈不餓死了?”小郡主道:“我……我甯可餓死。

    ”韋小寶道:“我才不信你甯可餓死。

    ”正在這時,外面有人輕輕敲門。

    韋小寶知道是小太監送飯來,生怕小郡主叫喊起來,驚動了旁人,取出一塊毛巾,綁住了她嘴,這才去開門,吩咐小太監道:“我今日想吃些雲南菜,你吩咐廚房即刻做了送來。

    ”小太監應了自去。

     韋小寶将飯菜端到房中,将小郡主嘴上的毛巾解邢,坐在她對面,笑道:“你不吃,我可要吃了。

    嗯,這是醬爆牛肉,這是糟溜魚片,這是蒜泥白切肉,還有鎮江肴肉,清炒蝦仁,這一碗口磨雞腳湯,當真鮮美無比。

    鮮啊,鮮啊!”他舀湯來喝,故意嗒嗒有聲,偷眼去看小郡主時,隻見她淚水一滴滴的流下來,沒半分饞意。

    這一來韋小寶可有些興意索然,悻悻的道:“原來第九流的小丫頭隻愛吃第九流的臭魚,臭肉,臭鴨蛋,我這些好菜好點心,原是第一流上等人吃的。

    待會我叫人去拿些臭魚,臭肉,臭鴨蛋,臭豆腐來給你吃。

    ”小郡主道:“我不吃臭鴨蛋,臭豆腐。

    ”志小寶點頭道:“嗯,原來你隻吃臭魚,臭肉。

    ”小郡主道:“你就愛瞎說。

    我也不吃臭魚臭肉。

    ” 韋小寶吃了幾筷子蝦仁,吃了一塊肴肉,大贊:“味道真好!”見小郡主始終無動于中,便放下筷子,心下盤算,如何才能使她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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