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天,石某覺得稍好了一些,女子就到床前喂石某好東西吃,侍奉得十分殷勤,勝過夫妻。
石某越是感激不盡。
一個月後,石的病就全好了他跪着爬向女子,敬她猶如敬母。
女子對他說:&ldquo我孤單一人,沒有依靠,你若不嫌我年紀大,我願與你結為夫妻。
&rdquo當時石某三十多歲,妻子死了一年多了,聽了女子的話,喜出望外,于是兩人便同床共枕,互相愛憐。
女子拿出錢來給他去京求官,并且約定好,一旦有了官職,回來接她一起回家。
石某到了京城,用女子的錢賄賂朝官,得到了本省司阃的官職剩下的錢買了華麗的車馬,準備回家。
這時候石某想,船上的女子年紀太大,終歸不是合适的妻子。
于是又用一百兩銀子聘了王氏女為繼室。
他心中有愧,怕女子知道,就繞開德州前去赴任。
到任後一年多沒有給女子去信。
石某有個表弟,偶然到德州辦事,與女子住近鄰。
女子知道他和石某的關系,就問石某的情況,表弟就如實告訴了女子。
女子聽了大罵,并把她怎樣救石某的情況也告訴了石的表弟。
表弟為她不平,勸慰女子說:&ldquo我表哥可能因為公務繁忙,沒有工夫來接你,請寫封信由我轉達他。
&rdquo于是女子寫了信,由石的表弟捎去。
然而石某一點不放在心上。
又過了一年多,女子自己去找石某,到後住在一家旅店裡。
找到石某官衙門前,請看門的給通報一下,石某拒不接見。
一天,石某正在喝酒,聽到大門外有喧罵聲。
他放下杯正聽時,女子已掀簾進了屋子。
石某吓了一跳,面如土色。
女子指着他罵道:&ldquo無情郎,你好快樂!不想想你的富貴是哪裡來的?我對你情分不算薄,你就是想娶個妾,和我商量一下何妨?&rdquo石某一句話也說不出。
過了好長一會兒,石某才跪在地下自己認錯,花言巧語地乞求饒恕。
女子的氣才稍稍平靜下來。
石某與王氏商量,叫王氏以妹妹的身份向女子見禮,王氏不同意石某一再要求,王才答應了,去拜見女子。
女子也回拜了王氏,并對王氏說:&ldquo妹妹不要擔心,我并不是妒嫉厲害的女人。
他做的事,實在不近人情,就是妹妹你也不願意有這樣的男人。
&rdquo于是便向王氏講了以前的經過,王聽了也很氣憤。
她倆交替着罵石某,石某慚愧得無地自容,唯要求今後自己贖罪。
這才安靜下來。
在這之前,女子還沒有來時,石某已告訴看門的,若有女人來不要通報。
事已至此,石就遷怒看門人,暗中責備看門人不應給女子開門。
可是看門的卻堅持說大門一直鎖着,沒進來什麼女人。
石某對女子産生了懷疑,又不敢再去問。
他與女子表面上有說有笑,但貌合神離。
幸虧女子賢惠,從不争晚上與他在一起。
一日三餐後,便關上門自已早早睡了,從不問石某睡在哪裡。
王氏起初對女子有些害怕,怕與自己争男人見女子這樣,就更加敬重她,早晚問候,像伺候婆婆一樣。
女子對下人寬和體諒,但卻明察秋毫。
一天,石某失了官印,合府沸騰,都走來走去,無計可施。
而女子卻笑着說:&ldquo不用愁,把井裡的水淘幹了,就能找到。
&rdquo石某照辦了,果然官即找到了,問她是怎麼回事,她隻是笑,卻不回答。
看樣子,她好像知道偷印人是誰,但一直不肯說出來。
又住了近一年,石某觀察女子一舉一動,有許多奇異的地方。
便懷疑女子不是人類,常叫人偷聽女子夜裡說些什麼。
下人說隻聽到她終夜在床上有振衣服的聲音,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女子與王氏十分親密。
一晚,石某到上司官署去沒有回來,女子就與王氏飲酒。
因多喝了幾杯,就醉了。
伏在桌子上現了原形,變成了一隻狐。
王氏十分憐愛她,就給她蓋上被子。
過了一會,石某回來,王氏告訴他女子的情況,石某想殺了女。
王氏說:&ldquo她就是狐,哪裡對不起你?&rdquo石某不聽,急忙找佩刀要動手,而女子已經醒來。
她對石某罵道:&ldquo你真是蛇蠍行為,豺狼心腸,一定不能與你常住在一起了。
以前我給你吃的藥丸子,請你還給我!&rdquo說罷朝石某臉上唾去,石某覺得像冰水一樣涼,頓時喉嚨一陣發癢,吐出了藥丸子,這丸子仍如以前一樣。
女子擡起丸子,氣憤地走了。
石與王氏追出看時,已無影無蹤了。
石某當天夜裡舊病複發,咳血不止,半年工夫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