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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蓮花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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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畔啼聲,嘤嘤未絕,審聽之,殊非人聲,乃蜂子二三頭,飛鳴枕上。

    大叫怪事。

    友人诘之,乃以夢告,友人亦詫為異。

    共起視蜂,依依裳袂間,拂之不去。

    友人勸為營巢,生如所請,督工構造。

    方豎兩堵,而群蜂自牆外來,絡繹如蠅,頂尖未合,飛集盈鬥。

    迹所由來,則鄰翁之舊圃也。

    圃中蜂一房,三十餘年矣,生息頗繁。

    或以生事告翁,翁觇之,蜂戶寂然。

    發其壁,則蛇據其中,長丈許,捉而殺之。

    乃知巨蟒即此物也。

    蜂入生家,滋息更盛,亦無他異。

     譯文  膠州窦生,名旭,字曉晖。

    一天他正在午睡,覺得好似有一個穿褐色短衣的人站在床前,惶恐四顧,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窦旭問他,他回答說:“我家相公想請您去一趟。

    ”窦生問:“你家相公是什麼人?”來人說:“就在附近。

    ”窦旭随他出去。

    轉過牆角,到了一個地方,隻見亭台樓閣,重重疊疊,接連不斷。

    兩人曲曲折折地向前走着,窦生感到這千門萬戶,不似人間。

    又見宮人和女官衆多,來來往往,熙熙攘攘,見褐衣人就問:“窦生請來了嗎?”回答說:“請來了。

    ” 一會兒,一位貴官出來迎接,見窦生恭恭敬敬。

    窦生說:“平素沒有什麼交往,故也未前來拜訪。

    今天承蒙如此厚待,頗為疑惑不解。

    ”貴官笑道:“我們君王久聞先生家族世代清廉,德望很高,非常傾慕,盼望與您會面。

    ”窦生更驚異,又問:“大王是誰?”回答說:“少待一會,你自己就明白了。

    ” 少頃,有兩位女官到,手舉一雙長幅旌旗,導窦生入宮。

    進了幾道門,見遠遠的大殿上一位大王坐在那裡,見到窦生到來,走下台階迎接窦生。

    兩人按賓主的禮儀相互拜見後,擺宴坐席,酒宴十分豐盛。

    窦生仰頭一看,殿上有一幅匾額,上題“桂府”二字,窦生心中局促不安,緻使答對難以措辭。

    大王說:“能和你府上為鄰,可見我們的緣分很深。

    開懷暢飲,不必猜疑畏懼。

    ”窦生隻是唯唯答應。

     酒行數巡,隻聽殿下笙歌齊鳴。

    聽不到鑼鼓之聲,但聞絲竹嘤嘤,幽細悅耳。

    樂隊稍停,大王對左右說:“我偶然想到一個上聯,請諸位把下聯對上。

    這上聯是:‘才人登桂府’,”衆官正在思考,窦生應聲說:“君子愛蓮花。

    ”大王一聽大喜說:“奇怪啊!蓮花是公主的乳名,對得如此貼切,莫不是夙有緣份?傳話給公主,不可不出來見見這位才子。

    ”過了一會兒,隻聽環佩之聲叮咚漸近,蘭麝之氣濃而熏香,公主來到了。

    看上去十六七歲,絕美無雙。

    大王讓公主向窦生行見面禮,說:“這就是我的小女蓮花。

    ”公主施過見面禮,就回内殿去了。

    窦生一見公主,就心神動搖,呆呆坐在那裡凝思冥想。

    大王舉杯勸飲,窦生竟像沒有看到。

    大王也似乎覺察到窦生的心意,便說:“我的小女兒和你很般配,但慚愧的是不同類,怎麼辦呢?”窦生怅然像是癡了一樣,大王的這番話,又沒聽到。

    坐在他旁邊的人,用腳悄悄地踩了窦生一下,說:“适才大王向您作揖你沒看見,大王同你說話也沒聽到嗎?”窦生茫茫然,若失魂魄,自覺慚愧,離開座位,說:“臣蒙大王厚禮相待,不覺飲之過量,有失禮儀,幸能寬恕。

    大王政務繁忙,我也到了該走的時候了。

    ”大王也離開座位說:“這次見到窦君,我心中甚感惬意。

    為何這樣倉促就要走呢?你既然不想住下,我也不敢強留。

    假若思念這裡,我就派人再把你請來。

    ”接着,就令内監引窦生出去。

    走在路上,内監對窦生說:“剛才大王說可以匹配,看樣子想把公主許配給你,你為什麼不發一言?”窦生後悔得直跺腳。

    邊走邊感到悔恨,不覺已經到家。

     窦生忽然清醒過來,窗外夕照的殘光,已經漸沒。

    默坐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曆曆在目。

    晚飯後,吹熄了蠟燭,希望在幽冥中,再去尋求夢中境界。

    然而邯鄲之路渺不可尋,隻是悔恨歎惋而已。

     一天晚上,窦生與朋友同睡在一張床上,忽然見到上次來送他的内監來了,傳達了大王的命令,邀請窦生進宮去。

    窦生很高興,就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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