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囑,本來不叫媳婦守寡;現在你們既然這樣急不可待,那就必須守!”木母聽了就憤怒地回家去了。
夜裡,金母夢見兒子來到,哭泣着勸說母親不要讓媳婦守寡。
金母感到很奇怪,就派人去告訴木母,約定等兒子出殡後任憑媳婦嫁人。
但是,詢問了好幾個會看陰陽宅的先生,都說年内不宜舉行葬禮。
可金生色的媳婦一心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出嫁,因此戴着孝還塗脂抹粉。
在金家還穿素服,一回到娘家,便打扮得花枝招展,特别鮮豔。
金母知道後,感到媳婦行為不好,想到她終究要成為别人的媳婦,也就暗中忍耐。
于是媳婦更加放肆。
這個村有個遊手好閑、品行不端的人叫董貴,見到金生色的媳婦後很喜愛她,用金錢買通金家鄰居的老婦人,求她牽線與金家媳婦私通。
夜裡,董貴從老婦人家跳牆到金家媳婦的房間和她鬼混。
這樣往來十餘天,醜事傳遍全村,唯有金母不知道。
媳婦的房裡夜間隻有一個小丫頭陪她,而且還是媳婦的心腹。
一天晚上,董貴和金家媳婦正在偷情纏綿,聽到金生色的棺材震響,聲音如同放爆竹。
小丫頭在外間床上,看到死了的金生色從幔帳後面走出來,帶着寶劍進入卧室。
片刻,聽到董貴和媳婦的驚叫聲。
不一會,董貴光着身子跑出來。
又過了一會兒,金生色揪着媳婦的頭發也走了出來,媳婦大聲嚎叫。
金母驚慌地起來,看見媳婦光着身子往外走去,正要開門,問她也不答話。
金母追出門去看,四周寂靜,什麼聲音也沒有,竟不知道媳婦跑到哪裡去了。
金母回來走進媳婦的卧室,燈還亮着,看見有一雙男人的鞋,于是呼叫小丫頭。
小丫頭才戰戰兢兢地出來,把剛才發生的奇怪事情都說了,金母和她感到又害怕又奇怪。
董貴跳牆逃到鄰家,身子抱成一團蹲在牆角。
過了一段時間,聽人聲漸漸沒有了,才站起來。
董貴一絲不挂,凍得直打寒戰,想找老婦人借套衣服。
他看到院内有一間屋,雙門虛掩,便暫時進到屋裡。
黑暗中摸摸床上,觸到了女子的腳,知道這是老婦人的兒媳婦。
他立刻産生奸婬邪念,乘那媳婦睡覺,偷偷上床貼近她。
那媳婦醒來,問:“你回來了?”董貴說:“回來了。
”那媳婦竟然一點不懷疑,任董貴猥亵。
原來,老婦人的兒子有事到北村去,臨走時囑咐妻子掩着門等他回來。
他回來後,聽到屋裡有動靜,便産生懷疑。
仔細一聽,話音神态極其放蕩,不禁大怒,拿着刀沖進房内。
董貴害怕,竄到床下面,老婦人的兒子立即上去把他殺死。
接着又要殺他的老婆,他老婆哭着告訴丈夫錯認了人,才把她放了。
可不知道床下究竟是誰,便招呼母親起來,一道點着燈去看,見那人被砍得僅能辨清面目,還有氣息,問他從哪裡來的,還能回答。
但他身上有好幾處刀傷,血流不止,不一會兒就死了。
老婦人慌張得不知怎麼辦才好,對兒子說:“捉奸捉雙,你單單殺了他,可怎麼辦?”兒子不得已,又把老婆殺了。
這天夜裡,木翁正在睡覺,聽到門外有劈劈啪啪的聲音,出來一看,是屋檐起了火,而放火的人還在猶疑不定,似乎不知往哪裡去好,木翁大聲呼叫,家裡人很快都來了。
幸虧火剛點着不久,還容易撲滅。
木翁命人拿弓箭,去搜尋放火的人。
隻見一個人身體矯健得像猴子一樣,竟然跳牆而去。
牆外就是木家桃園,園子四面環有堅固的高牆。
幾個家人登着梯子往裡察看,沒發現人影,隻見牆下有個東西在微微活動。
問話也不回答,用箭射去,那東西便癱軟了。
開開門近前查看,發現一個女子光着身子躺在那裡。
箭穿在頭上、胸部。
他們拿着蠟燭仔細一照,原來是木家的女兒、金家的媳婦。
衆人非常害怕地報告了主人。
木翁、木母也膽戰心驚,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木女閉着眼睛,面如死灰,呼吸微弱。
木翁叫人拔她頭上的箭,拔不出來,後來用腳踩着她的頭這才拔出來。
木女呻吟一聲,血噴出來,就沒氣了。
木翁非常害怕,不知怎麼辦才好。
天亮以後,木翁把實情告訴了金母,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求饒。
金母也沒怎麼怨恨。
隻是把前面的事告訴了木翁,叫他自己家裡埋了就是。
金生色有個叔伯兄弟叫金生光,憤怒地來到木家,痛斥木女所為。
木翁慚愧沮喪,給了他一些錢讓他回去了。
但是,終究不知道和金家媳婦私通的人叫什麼名字。
不久,鄰居老婦人的兒子以捉奸殺人投案自首。
官府隻是稍微責罰了他一下,便把他趕出來釋放了完事。
但是,他妻子的哥哥馬彪平常好打官司,便寫狀子上告妹妹死得冤。
官府傳拘鄰居老婦人,老婦人害怕,把事情的始末全供了出來。
官府又傳喚金母,金母推脫有病,派金生光代替去對質,金生光把底細都說了。
于是前案并發,把木家老夫婦都牽連進去,一切情況都很容易地審查清楚了。
木母因為教唆女兒嫁人,判縱婬罪。
遭棍打,并命她拿錢自贖,因而家産蕩然一空;鄰居老婦人牽線導婬,亂棍打死。
案子這才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