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博。
劉仲堪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對答不上來。
美女說:“我僅僅去王母娘娘的瑤池赴了一次宴會,你已經曆了幾死幾生,一點靈性也沒有了!”就吩咐傭人送來了“湯沃水晶膏”叫劉仲堪喝了。
喝過之後,劉忽然覺得明白清徹起來。
不一會兒,天黑了,随從都退去。
息了蠟燭,二人脫了衣服盡情歡娛。
天不亮,傭人們又都來了。
美女起床,頭發一點不亂,不用梳妝。
劉仲堪心中充滿柔情,苦苦地問她的姓名,美女說:“告訴你也不要緊,隻是怕你更起疑心。
我就是甄後,你,就是劉公幹再世。
當年你為我犯了罪,我心不忍,現在相會,是為了稍稍報答你對我的一片癡情。
”劉問:“魏文帝現在哪裡?”美女說:“曹丕不過是曹操老賊的一個糟兒子而已。
我偶然從上界下凡跟着他遊戲了幾年富貴生涯,事情過去,也不再想它了。
曹丕因為他父親曹操作惡多端,在地獄裡呆了好久,現在不知他的消息。
倒是他弟弟曹植,為天帝掌管典籍,有時能見着。
”一會兒,看見院中停下一輛龍車,美女便贈給劉仲堪一個胭脂盒作紀念,道了别,上車駕着雲去了。
劉仲堪從此文章才思大見長進,可是想那美女想得他如呆如癡。
幾個月後,身體漸漸要垮了。
他母親不知原因,很犯愁。
家中有個老女傭,忽然對他說:“少爺您是不是想念什麼人呀?”劉仲堪聽她說中了自己的隐情,便将實話說了。
女傭說:“少爺,您寫封信,我能給送到。
”劉聽了驚喜地說:“你有這樣的本事,以往我怎麼沒發現?真能給我送信,我忘不了你的好處。
”于是寫了信,交給她帶去了。
半夜,女傭回來了,說:“幸好沒誤事,我到了人家門口,看門的以為我是妖怪,想把我綁起來。
我把少爺寫的信拿出來,看門人拿了去,一會兒叫我進去了。
那位夫人看了信也感歎不已,說不能再相會了,就想寫回信。
我說:‘我家公子病得不輕,不是寫封信能治好的。
’夫人沉思了一會兒,放下筆說:‘先捎個口信去,我會給劉郎送個俊媳婦去的。
’我臨走又囑咐我:‘剛才的話是劉郎的終身大事,不要外傳,就可以長久了。
’”劉仲堪聽了,高興地等着。
第二天,果然有一老婦領個女郎到了他母親那邊,姑娘漂亮得世上少有。
老婦自我介紹說:“姓陳,這是我親生閨女,叫司香,願做您的兒媳。
”他母親挺喜歡,就談到下聘禮。
老婦一點聘禮不要,直等到女兒跟劉仲堪成了婚才去。
一家人隻有仲堪知道這姑娘不是凡人,私下問她:“你是天上那夫人的什麼人?”姑娘答:“我是曹丞相銅雀台的宮女。
”仲堪懷疑她是鬼,擔心夫妻不會長久,她說:“不是,我和夫人都名列仙籍了,因有過錯,罰到人間。
夫人已被召回,我罰期還不滿。
夫人在天上給我講了情,臨時叫我留在人間侍奉您。
我去或留,全在夫人,所以咱夫妻不是暫時的。
”
一天,有個瞎婆子牽條黃狗來要飯,敲着闆唱小曲兒,姑娘出去看,還沒站穩,黃狗掙斷繩子要咬她,她吓得往回跑,已被黃狗咬破褂子。
劉仲堪趕來,用棍子打狗,狗怒叫着仍然把咬下的布條嚼碎了。
瞎婆抓住狗脖子的毛又拴上繩子走了。
劉仲堪進屋看妻子,見她吓得還沒平靜下來。
劉說:“你是仙人,怎麼還怕狗?”妻說:“郎君不知,那狗是曹操變的,為我沒守‘分香’的戒律,生我的氣呢。
”劉一聽,想把那狗買來用棍子打殺,妻不同意,說:“上帝罰他為狗,哪能随便殺他?”住了兩年,凡見過她的人都為她的美麗傾倒,可是問起她的身世,又總是含混其辭。
于是都懷疑是妖怪,劉母問兒子,仲堪向母親透露了一點兒,母親害怕,叫兒子将那女子趕走,兒子當然不聽。
母親便找了會驅妖的術士,來到院中作法。
剛剛在地上劃出築法壇的位置,女的就知道了,悲戚地說:“本來盼望與郎君白頭到老,現在老母懷疑,咱們的緣份到頭了。
要我走,也不難,但不是用這種驅妖術可以辦到的。
”就捆了一束柴,點了火,扔到台階下,濃煙立刻将房屋遮住,對面不見人,伴随着雷一棒的響聲,等煙消了,見那術士七竅流血死在那裡。
進屋去看,女子已不見了。
呼喊老傭,也不知去向。
這時劉仲堪才對母親說:“老女傭大概是個狐狸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