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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賂相府西門脫禍 見嬌娘敬濟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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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旁批:西門罪案。

    】 【張旁批:月娘罪案。

    】 【張批:此回上半,乃收拾東京之事也。

    夫東京一波,作者因瓶兒嫁來,嫌其太促,恐使文情不生動,故又生出一波作間,因既欲以敬濟作間,庶可合此一筍。

    蓋東京一波,為敬濟而生,敬濟一筍,借瓶兒而入。

    今竹山一事,又借東京一事而起。

    然竹山已贅,敬濟已來,則東京一波若不及早收拾,将何底止?故此回首即收拾也。

     收拾東京後,且不寫瓶兒,趁勢将敬濟、金蓮一寫。

    文字又有得渡即渡之法,總是犀快也。

     夫西門閉門一月情事,及完後如何描寫,看他止用伯爵等假作尋問語,則前後事情如畫,而十兄弟身份又于冷閑中映出。

     寫西門悔恨,與月娘一味昧心,全不記寄放物事的念頭,各各如畫。

     寫敬濟見金蓮,卻大書月娘叫人請來。

    先又補西門不許無事入後堂一步,後又寫見西門回家,慌忙打發他從後出去。

    寫月娘壞事,真罪不容誅矣。

    又大書叫玉樓、金蓮與警濟相見、看牌。

    世之看《金瓶梅》者,謂月娘為作者所許之人,吾不敢知也。

     寫金蓮進讒處,又将瓶兒舊事照入。

    一者起端無迹,二者瓶兒傳中,固應照應不住,竟冷落也。

    】 詞曰:有個人人,海棠标韻,飛燕輕盈。

    酒暈潮紅,羞蛾一笑生春。

    為 伊無限傷心,更說甚巫山楚雲!鬥帳香銷,紗窗月冷,着意溫存。

     ——右調《柳梢青》 話分兩頭。

    不說蔣竹山在李瓶兒家招贅,單表來保、來旺二人上東京打點,朝登紫陌,暮踐紅塵,一日到東京,進了萬壽門,投旅店安歇。

    到次日,街前打聽,隻聽見街談巷議,都說兵部王尚書昨日會問明白,聖旨下來,秋後處決。

    止有楊提督名下親族人等,未曾拿完,尚未定奪。

    來保等二人把禮物打在身邊,急來到蔡府門首。

    舊時幹事來了兩遍,道路久熟,【張夾批:映前。

    】立在龍德街牌樓底下,探聽府中消息。

    少頃,隻見一個青衣人,慌慌打府中出來,往東去了。

    來保認得是楊提督府裡親随楊幹辦,待要叫住問他一聲事情如何,因家主不曾吩咐,以此不言語,放過他去了。

    【張夾批:借他一引,若必欲說話,便贅了。

    】遲了半日,兩個走到府門前,望着守門官深深唱個喏:“動問一聲,太師老爺在家不在?”那守門官道:“老爺朝中議事未回。

    你問怎的?”來保又問道:“管家翟爺請出來,小人見見,有事禀白。

    ”那官吏道:“管家翟叔也不在了。

    ”來保見他不肯實說,曉得是要些東西,【張夾批:可歎。

    】就袖中取出一兩銀子遞與他。

    那官吏接了便問:“你要見老爺,要見學士大爺?老爺便是大管家翟謙禀,大爺的事便是小管家高安禀,各有所掌。

    【張夾批:求一翟爺,沒錢便不可得。

    一兩頭出,便太師、學士、翟爺、高安俱出矣。

    可歎,可歎!】況老爺朝中未回,【繡像眉批:蔡太師明明回避,隻說朝中未散,口角隐隐約約,寫得逼真。

    】止有學士大爺在家。

    你有甚事,我替你請出高管家來,禀見大爺也是一般。

    ”這來保就借情道:“我是提督楊爺府中,有事禀見。

    ”官吏聽了,不敢怠慢,進入府中。

    良久,隻見高安出來。

    來保慌忙施禮,遞上十兩銀子,說道:“小人是楊爺的親,同楊幹辦一路來見老爺讨信。

    因後邊吃飯,來遲了一步,不想他先來了。

    所以不曾趕上。

    ”高安接了禮物,說道:【張夾批:十兩頭便不言而喻。

    可歎!】“楊幹辦隻剛才去了,老爺還未散朝。

    你且待待,我引你再見見大爺罷。

    ”一面把來保領到第二層大廳旁邊,另一座儀門進去。

    坐北朝南三間敞廳,綠油欄杆,朱紅牌額,石青鎮地,金字大書天子禦筆欽賜“學士琴堂”四字。

     原來蔡京兒子蔡攸,也是寵臣,見為祥和殿學士兼禮部尚書、提點太乙宮使。

    來保在門外伺候,高安先入,說了出來,然後喚來保入見,當廳跪下。

    蔡攸深衣軟巾,坐于堂上,問道:“你是那裡來的?”來保禀道:“小人是楊爺的親家陳洪的家人,同府中楊幹辦來禀見老爺讨信。

    不想楊幹辦先來見了,小人趕來後見。

    ”因向袖中取出揭帖遞上。

    蔡攸見上面寫着“白米五百石”,叫來保近前說道:“蔡老爺亦因言官論列,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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