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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西門慶為男寵報仇 書童兒作女妝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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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西門慶說:“自從哥這兩個月沒往會裡去,把會來就散了。

    【張旁批:此處提“熱結”,偏冷淡無比。

    】【張夾批:可憐十弟兄如此冷去。

    】老孫雖年紀大,主不得事。

    應二哥又不管。

    昨日七月内,玉皇廟打中元醮,連我隻三四個人到,沒個人拿出錢來,都打撒手兒。

    難為吳道官,晚夕謝将,又叫了個說書的,甚是破費他。

    他雖故不言語,各人心上不安。

    不如那咱哥做會首時,還有個張主。

    不久還要請哥上會去。

    ”西門慶道:“你沒的說散便散了罷,那裡得工夫幹此事?【張夾批:人情如畫。

    】遇閑時,在吳先生那裡一年打上個醮,答報答報天地就是了。

    随你們會不會,不消來對我說。

    ”幾句話搶白的白赉光沒言語了。

    又坐了一回,【繡像眉批:□□□□□寫世炎涼惡态,使人欲涕,欲笑。

    】西門慶見他不去,隻得喚琴童兒廂房内放桌兒,拿了四碟小菜,牽葷連素,一碟煎面筋、一碟燒肉。

    西門慶陪他吃了飯。

    篩酒上來,西門慶又讨副銀鑲大鐘來,斟與他。

    吃了幾鐘,【張旁批:催起身。

    】白赉光才起身。

    西門慶送到二門首,說道:“你休怪我不送你,我戴着小帽,不好出去得。

    ”那白赉光告辭去了。

     西門慶回到廳上,拉了把椅子坐下,就一片聲叫平安兒。

    那平安兒走到跟前,西門慶罵道:“賊奴才,還站着?”叫答應的,就是三四個排軍在旁伺候。

    那平安不知甚麼緣故,唬的臉蠟查黃,跪下了。

    西門慶道:“我進門就吩咐你,但有人來,答應不在。

    你如何不聽?”平安道:“白大叔來時,小的回說爹往門外送行去了,沒來家。

    他不信,強着進來了。

    小的就跟進來問他:‘有話說下,待爹來家,小的禀就是了。

    ’他又不言語,自家推開廳上 槅子坐下。

    落後,不想出來就撞見了。

    ”西門慶罵道:“你這奴才,不要說嘴!你好小膽子兒?人進來,你在那裡耍錢吃酒去來,不在大門首守着!”令左右:“你聞他口裡。

    ”那排軍聞了一聞,禀道:“沒酒氣。

    ”西門慶吩咐:“叫兩個會動刑的上來,與我着實拶這奴才!”當下兩個伏侍一個,套上拶指,隻顧擎起來。

    拶的平安疼痛難忍,叫道:“小的委實回爹不在,他強着進來。

    ”那排軍拶上,把繩子绾住,跪下禀道:“拶上了。

    ”西門慶道:“再與我敲五十敲。

    ”旁邊數着,敲到五十上住了手。

    西門慶吩咐:“打二十棍!”須臾打了二十,打的皮開肉綻,滿腿血淋。

    西門慶喝令:“與我放了。

    ”兩個排軍向前解了拶子,解的直聲呼喚。

    【張夾批:忍心哉!】西門慶罵道:“我把你這賊奴才!你說你在大門首,想說要人家錢兒,在外邊壞我的事,休吹到我耳朵内,把你這奴才腿卸下來!”那平安磕了頭起來,提着褲子往外去了。

    西門慶看見畫童兒在旁邊,說道:“把這小奴才拿下去,也拶他一拶子。

    ”一面拶的小厮殺豬兒似怪叫。

    【張夾批:小人得志乃如此。

    】這裡西門慶在前廳拶人不題。

     單說潘金蓮從房裡出來往後走,剛走到大廳後儀門首,隻見孟玉樓獨自一個在軟壁後聽觑。

    張旁批:此處先插玉樓,章法一變。

    】金蓮便問:“你在此聽甚麼兒哩?”玉樓道:“我在這裡聽他爹打平安兒,連畫童小奴才也拶了一拶子,不知為什麼。

    ”一回棋童兒過來,玉樓叫住問他:“為什麼打平安兒?”棋童道:“爹嗔他放進白赉光來了。

    ”金蓮接過來道:“也不是為放進白赉光來,敢是為他打了象牙來,【張旁批:明點牙梳。

    】不是打了象牙,平白為什麼打得小厮這樣的!賊沒廉恥的貨,亦發臉做了主了。

    想有些廉恥兒也怎的!”【張夾批:卻亦恰當。

    】那棋童就走了。

    玉樓便問金蓮:“怎的打了象牙?”金蓮道:“我要告訴你,還沒告訴你。

    我前日去俺媽家做生日去了,不在家,蠻秫秫小厮攬了人家說事幾兩銀子,買兩盒嗄飯,又是一壇金華酒,掇到李瓶兒房裡,和小厮吃了半日酒,小厮才出來。

    沒廉恥貨來家,也不言語,還和小厮在花園書房裡,插着門兒,兩個不知幹着什麼營生。

    平安這小厮拿着人家帖子進去,見門關着,就在窗下站着了。

    蠻小厮開門看見了,想是學與賊沒廉恥的貨,今日挾仇打這小厮,打的膫子成。

    那怕蠻奴才【張旁批:似與己賭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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