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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回 陳敬濟弄一得雙 潘金蓮熱心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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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步書齋睡未醒,空勞神女下巫雲。

     襄王自是無情緒,辜負朝朝暮暮情。

     寫畢,婦人回房去了。

    卻說敬濟一覺酒醒起來,房中掌上燈,因想起今日婦人來相會,我卻醉了。

    回頭見壁上寫了四句詩在壁上,墨迹猶新,念了一遍,就知他來到,空回去了。

    心中懊悔不已。

    “這咱已是起更時分,大姐、元宵兒都在後邊未出來,我若往他那邊去,角門又關了。

    ”走來木槿花下,搖花枝為号,不聽見裡面動靜,不免踩着太湖石扒過粉牆去。

    那婦人見他有酒,醉了挺覺,大恨歸房,悶悶在心,就渾衣上床歪睡。

    不料半夜他扒過牆來,見院内無人,想丫鬟都睡了,悄悄蹑足潛蹤走到房門首,見門虛掩,就挨身進來。

    窗間月色照見床上婦人獨自朝裡歪着,低聲叫“可意人”,數聲不應,說道:“你休怪我,今日崔大哥衆朋友,邀了我往門外五裡原莊上射箭【張夾批:西門固在此。

    】耍子了一日,來家就醉了。

    不知你到,有負你之約,恕罪恕罪。

    ”那婦人也不理他。

    【繡像眉批:金蓮從未受此軟款溫存,敬濟似為西門慶補遺。

    】敬濟見他不理,慌了,一面跪在地下,說了一遍又重複一遍。

    被婦人反手望臉上撾了一下,罵道:“賊牢拉負心短命,還不悄悄的,丫頭聽見!【張夾批:是說了又說者,卻從聽者口中描出。

    】我知道你有了人,把我不放到心上。

    你今日端的那去來?”敬濟道:“我本被崔大哥拉了門外射箭去,灌醉了來,就睡着了,失誤你約,你休惱。

    我看見你留詩在壁上,就知惱了你。

    ”婦人道:“怪搗鬼牢拉的,别要說嘴,與我禁聲!【張夾批:一個要暴白,一個怕人知,寫得如畫。

    】你搗的鬼如泥彈兒圓,我手内放不過。

    你今日便是崔本叫了你吃酒,醉了來家,你袖子裡這根簪子,卻是那裡的?”敬濟道:“是那日花園中拾的,【張夾批:與琴童葫蘆一對。

    】今兩三日了。

    ”婦人道:“你還肏神搗鬼,是那花園裡拾的?你再拾一根來,我才信你。

    這簪子是孟堿兒那麻淫婦的頭上簪子,【張夾批:此句又為嚴州伏線。

    】【繡像眉批:歡會多矣,又疑惱酸語一番,文情變幻炫人。

    】我認的千真萬真,上面還趿着他名字,【張夾批:又與西門頭上帶去金蓮家時一照。

    】你還哄我。

    嗔道前日我不在,他叫你房裡吃飯,原來你和他七個八個。

    我問你,還不肯認。

    你不和他兩個有首尾,他的簪子緣何到你手裡?原來把我的事都透露與他,怪道他前日見了我笑,原來有你的話在裡頭。

    【張夾批:有事人,如畫。

    】【繡像夾批:寫疑心,令人絕倒。

    】自今以後,你是你,我是我,綠豆皮兒--請退了。

    ”敬濟聽了,急的賭神發咒,繼之以哭,【繡像夾批:妙。

    】道:“我敬濟若與他有一字絲麻皂線,靈的是東嶽城隍,活不到三十歲,生來碗大疔瘡,【繡像眉批:為狠咒。

    】害三五年黃病,要湯不湯,要水不水。

    ”【張夾批:此子虛受過者。

    】那婦人終是不信,說道:“你這賊才料,說來的牙疼誓,虧你口内不害碜!”兩個絮聒了一回,見夜深了,不免解卸衣衫,挨身上床躺下。

    那婦人把身子扭過,倒背着他,使個性兒不理他,由着他姐姐長、姐姐短,隻是反手望臉上撾過去。

    唬的敬濟氣也不敢出一口兒來,【張夾批:索性放手一寫。

    】幹霍亂了一夜。

    将天明,敬濟恐怕丫頭起身,依舊越牆而過,往前邊廂房中去了。

    正是:三光有影遣誰系?萬事無根隻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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