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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回 劉二醉罵王六兒 張勝竊聽陳敬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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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已往話,告訴了一遍:“這個是我的女孩兒韓愛姐。

    ”春梅一聞愛姐之名,就想起昔日曾在西門慶家中會過,又認得王六兒。

    韓道國悉把東京蔡府中出來一節,說了一遍:“女孩兒曾與陳官人有一面之交,不料死了。

    他隻要來墳前見他一見,燒紙錢,不想到這裡,又哭倒了。

    ”當下兩個救了半日,這愛姐吐了口粘痰,方才蘇醒,尚哽咽哭不出聲來。

    痛哭了一場起來,與春梅、翠屏插燭也似磕了四個頭,【繡像夾批:可憐。

    】說道:“奴與他雖是露水夫妻,他與奴說山盟,言海誓,情深意厚,實指望和他同諧到老,【張夾批:此等艾火可炙一部淫婦、淫聲等病。

    】誰知天不從人願,一旦他先死了,撇得奴四脯着地。

    他在日曾與奴一方吳绫帕兒,上有四句情詩。

    知道宅中有姐姐,奴願做小,倘不信--”向袖中取出吳绫帕兒來,上面寫詩四句,春梅同葛翠屏看了。

    詩雲:吳绫帕兒織回紋,灑翰揮毫墨迹新。

     寄與多情韓五姐,永諧鸾鳳百年情。

    【繡像眉批:此詩不及愛姐多多。

    】 愛姐道:“奴也有個小小鴛鴦錦囊,與他佩載在身邊。

    兩面都扣繡着并頭蓮,每朵蓮花瓣兒一個字兒:寄與情郎陳君膝下。

    ”【張夾批:此等艾火,可炙一部送物事等病。

    】春梅便問翠屏:“怎的不見這個香囊?”翠屏道:“在底褲子上拴着,奴替他裝殓在棺椁内了。

    ” 當下祭畢,讓他母子到寺中擺茶飯,勸他吃了些。

    王六兒見天色将晚,催促他起身,他隻顧不思動身。

    一面跪着春梅、葛翠屏哭說:“奴情願不歸父母,同姐姐守孝寡居。

    明日死,傍他魂靈,也是奴和他恩情一場,【繡像眉批:益發難得。

    】說是他妻小。

    ”說着那淚如泉湧。

    【張夾批:此等艾火,可炙一部淫婦紊亂綱常等病。

    】翠屏隻顧不言語。

    春梅便說:“我的姐姐,隻怕年小青春,守不住,卻不誤了你好時光。

    ”愛姐便道:“奶奶說那裡話?奴既為他,雖刳目斷鼻也當守節,誓不再配他人。

    ”【張夾批:此等艾火,或炙一争奸夫淫婦亂臣賊子,盜殺邪淫等病。

    】【繡像眉批:敬濟生平狂悖薄劣,死未罄辜,而有愛姐、翠屏為之誓死靡慝。

    涼德而受美報,天下事盡多不可解者如此。

    】囑付他父母:“你老公婆回去罷,【張夾批:此等艾火,可工業區一切溺愛癡愚等病。

    】我跟奶奶和姐姐府中去也。

    ”那王六兒眼中垂淚,哭道:“我承望你養活俺兩口兒到老,才從虎穴龍潭中奪得你來。

    今日倒閃賺了我。

    ”那愛姐口裡隻說:“我不去了。

    你就留下我,到家也尋了無常。

     有詩為證:那韓道國因見女兒堅意不去,和王六兒大哭一場,灑淚而别,【繡像眉批:錢樹子求矣,安得不失。

    】回上臨清店中去了。

    這韓愛姐同春梅、翠屏,坐轎子往府裡來。

    那王六兒一路上悲悲切切,隻是舍不的他女兒,哭了一場又一場。

    【張夾批:又為湖州愛河作因。

    】那韓道國又怕天色晚了,雇上兩匹頭口,望前趕路。

    正是:馬遲心急路途窮,身似浮萍類轉蓬。

     隻有都門樓上月,照人離恨各西東。

     文禹門雲:作者以孝哥為西門慶化身,我則以敬濟為西門慶分身。

    西門慶不死于刃而死于病,終屬憾事,故以敬濟補其缺。

    蓋敬濟即西門慶影子,張勝即武松影子,其間有兩犯而不同者,有相映而不不異者,此作者之變化,全在看官之神而明者也。

     西門慶死于兩個六幾之手,前已詳告之矣。

    此一回敬濟因愛姐之情書而往,綢缪之餘,而逗其劉二舊恨,自臨清回清河,亦如西門慶自韓家歸花園也。

    春梅乘翠屏歸家而至, 商量之際,頓起張勝殺機,是敬濟死于兩個六兒之女之手。

    釁起于愛姐之室,命喪于春梅之語,又何異大戰王六兒家。

    精洩于金蓮之口乎?是母是女,此翁此婿,愛姐即是王六兒,春梅即是潘金蓮,敬濟即是西門慶。

    非然者,死此二人,何必定用此四人哉?惟武松為兄報仇,故不愧為英雄,張勝為己洩忿,故不免為兇徒耳,斯又不異之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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