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久番兵退去,南北分為兩朝,中原已有個皇帝,多不上十日,兵戈退散,地方甯靜了,你每還回家去安心度日。
”月娘便道:“師父,你度托了孩兒去了,甚年何日我母子再得見面?”不覺扯住,放聲大哭起來。
】
吾為月娘孤苦伶仃,則于囗囗囗囗西門慶度脫苦海,則眉眼欲舒閱者着眼。
】老師便道:“娘子休哭!那邊又有一位老師來了。
”哄的衆人扭頸回頭,當下化陣清風不見了。
正是:三降塵寰人不識,倏然飛過岱東峰。
不說普靜老師幻化孝哥兒去了,且說吳月娘與吳二舅衆人,在永福寺住了十日光景,
嗚乎!誰能不死于此戶也哉?】果然大金國立了張邦昌在東京稱帝,置文武百官。
徽宗、欽宗兩君北,康王泥馬渡江,在建康即位,是為高宗皇帝。
拜宗澤為大将,複取山東、河北。
分為兩朝,天下太平,人民複業。
後月娘歸家,開了門戶,家産器物都不曾疏失。
後就把玳安改名做西門安,承受家業,人稱呼為“西門小員外”。
夫玳安者,大安也。
冤解孽散。
直至此時,西門方得大安也。
如此一大結,其妙何如?】養活月娘到老,
】壽年七十歲,善終而亡。
此皆平日好善看經之報。
有詩為證:閥閱遺書思惘然,誰知天道有循環。
西門豪橫難存嗣,敬濟颠狂定被殲。
樓月善良終有壽,瓶梅淫佚早歸泉。
可怪金蓮遭惡報,遺臭千年作話傳。
淫者見之謂之淫,不淫者不謂之淫,但睹一群鳥獸孳尾而已。
或謂《金瓶梅》善書也,非也。
善者見善謂之善,不善者謂之不善,但覺一生快活随心而已。
然則《金瓶梅》果奇書乎?日:不奇也。
人為世間常有之人,事為世間常有之事,且自古及今,普天之下,為處處時時常有之人事。
既不同《封神榜》之變化迷離,又不似《西遊記》之妖魔鬼怪,夫何奇之有? 故善讀書者,當置身于書中,而是非羞惡之心不可泯,斯好惡得其真矣,又當置身于書外,而彰瘅勸懲之心不可紊,斯見解超于衆矣。
又須于未看之前,先将作者之意,體貼一番,更須于看書之際,總将作者之語,思索幾遍。
看第一回,眼光已射到百回上,看到百回,心思複憶到第一回先。
書自為我運化,我不為書細縛,此可謂能看書者矣。
曰淫書也可,曰善書也可,曰奇書也亦無不可。
作如是 觀,當有全部在胸中,不可但有前半截,竟無後半截也。
不作如是觀,當無一字在腹内,不可記得一,二回并不可記得一,二段也。
從來無所羨慕者不作書,無所怨恨者不作書,非曾親身閱曆者作書亦不能成書。
作《金瓶梅》者,其果有所欣羨耶?其果有所仇恨耶?其果曾閱曆一番否耶?我不得而知之。
然而,我固無所羨慕,無所怨恨,而我之所經曆者。
耳之所聞,目之所睹,有與此書相同者,亦有與此書相異者,且有與此書相同而實異者,與此書相異而暗同者,故知作者殆亦有見矣,有所聞矣,亦嘗身親其境矣。
自始至終,全為西門慶而作也,為非西門慶而類乎西門慶者作也。
批者亦當時時、處處、事事有一西門慶,方是不離其本旨。
奈何隻與春梅掇臀,玉樓舐痔而與月娘作對頭!猶诩诩然曰:此作者之深思也,吾得其間矣。
嗟乎,妄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