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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西門慶計娶潘金蓮 武都頭誤打李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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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旺,身邊袖着銀兩,打點官吏,都買囑了。

    到次日早辰,武二在廳上,已告禀知縣,催逼拏人。

    誰想這官人貪圖賄賂,發下狀子來,說道:「武二,你休聽外人挑撥,和西門慶做對頭;這件事欠明白,難以問理。

    聖人雲:『經目之事,猶恐未真;背後之言,豈能全信?』你不可一時造次!」當該吏典在旁,便道:「都頭,你在衙門裡,也曉得法律;但凡人命之事,須要屍傷病物蹤五件事俱完,方可推問;你那哥哥屍首又沒了,怎生問理?」武二道:「既然相公不準所告,且卻有理。

    」收了狀子下廳來。

    來到下處,放了郓哥歸家,不覺仰天長歎一聲,咬牙切齒,口中罵淫婦不絕。

    這漢子怎消洋這一口氣?一直奔到西門慶生藥店前,要尋西門慶厮打。

    正見他開鋪子的傅夥計在木櫃裡面,見武二狠狠的走來聲喏,問道:「大官人在宅上麼?」傅夥計認的是武二,便道:「不在家了,都頭有甚話說?」武二道:「且請借一步說話。

    」傅夥計不敢不出來,被武二引到僻靜巷口說話。

    武二番過臉來,用手撮住他衣領,睜圓怪眼,說道:「你要死,卻是要活?」傅夥計道:「都頭在上!小人又不曾觸犯了都頭,都頭何故發怒?」武二道:「你若要死,便不要說;若要活時,你對我實說。

    西門慶那厮,如今在那裡?我個嫂子被他娶了多少日子?一一說來,我便罷休!」那傅夥計是個膽小之人,見武二發作,慌了手腳,說道:「都頭息怒,小人在他家,每月二兩銀子,顧着小人隻開鋪子,并不知他閑帳。

    大官人本不在家,剛纔和一相知,往獅子街大酒樓上吃酒去了,小人并不敢說謊。

    」武二聽了此言,方纔放了手,大扠步雲飛奔到獅子街來,諕的傅夥計半日移腳不動。

    那武二徑奔到獅子街橋下酒樓前。

    且說西門慶正和縣中一個皂棣李外傳;專一在縣在府,綽攬些公事,往來聽氣兒撰錢使。

    若有兩家告狀的,他便賣串兒;或是官吏打點,他便兩下裡打背。

    又因此縣中起了他個渾名,叫做李外傳。

    那日見知縣回出武松狀子,讨得這個消息,說來回報西門慶知道,武二告狀不行。

    一面西門慶讓他在酒樓上飲酒,把五兩銀子送他。

    正吃酒在熱鬧處,忽然把眼向樓窗下,看武松兇人,從橋下直奔酒樓前來,已知此人來意不善;推更衣,從樓後窗隻一跳,順着房山跳下人家後院内去了。

    那武二奔到酒樓前,便問酒保:「西門慶在此麼?」那酒保道:「西門大官和一相識,在樓上吃酒哩!」武二撥步撩衣,飛搶上樓去。

    隻見一個人坐在正面,兩個唱的粉頭,坐在兩邊;認的是本縣皂隸李外傳,知就來報信的。

    心中甚怒,向前便問:「西門慶那裡去了?」那李外傳見是武二,諕得謊了,半日說不出來。

    被武二一腳把卓子踢倒了,碟兒盞兒都打的粉碎;兩個唱的,也諕得走不動。

    武二匹面向李外傳打一拳來,李外傳叫聲沒呀時,便跳起來立在凳子上,樓後窗尋出路。

    被武二雙提住,隔着樓前窗,倒撞落在當街心裡來,跌得個發昏。

    下邊酒保見武二行惡,都驚得呆了,誰敢向前?街上兩邊人多住了腳睜眼。

    武二又氣不舍,奔下樓;見那人已趺得半死,直挺挺在地,隻把眼動。

    于是兜裆又是兩腳,嗚呼哀哉斷氣身亡!衆人道:「都頭,此人不是西門慶,錯打了他。

    」武二道:「我問他,如何不說,我所以打他。

    原來不經打,就死了。

    」那地方保甲,見人死了,又不敢向前捉武二,隻得慢慢挨近上來收籠他,那裡肯放松。

    連酒保王鸾,并兩個粉頭包氏、牛氏都拴了。

    竟投縣衙裡來見知縣。

    此時哄動了獅子街,鬧了清河縣;街上看的人不計其數。

    多說西門慶不當死,不知走的那裡去了,卻拏這個人來頂缸。

    正是: 「張公吃酒李公醉,  桑樹上吃刀柳樹上暴。

    」 誰人受用,誰人吃官司,有這等事!有詩為證: 「英雄雪恨被刑纏,  天公何事黑漫漫; 九泉幹死食毒客,  深閨笑殺一金蓮。

    」 畢竟未知後來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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