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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來旺兒遞解徐州 宋惠連含羞自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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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你放心,我看你面上,寫了帖兒,對官府說,也不曾打他一下兒。

    監他幾日,耐耐他性兒,一兩日還放他出來,還教他做買賣。

    」婦人摟抱着西門慶脖子,說道:「我的親達達,你好歹看奴之面,奈何他兩日,放他出來。

    随你教他做買賣,不教他做買賣也罷。

    這一出來,我教他把酒斷了,随你去近到遠,使他往那去,他敢不去?再不,你若嫌不自便,替他尋上個老婆,他也罷了,我常遠不是他的人了!」西門慶道:「我的心肝,你話是了。

    我明日買了對過喬家房,收拾三間房子,與你住,搬了那裡去,咱兩個自在頑耍!」老婆道:「着來親親,随你張主便了。

    」說畢,兩個閉了門首。

    原來婦人夏月常不穿褲兒,隻單吊着兩條裙子,遇見西門慶在那裡,便掀開裙子就幹。

    口中常噙着香茶餅兒,于是二人解佩露馬爰妃之玉,有幾點漢署之香。

    雙凫飛肩,雲雨一席。

    婦人将身帶所佩的白銀條紗挑線四條穗子的香袋兒,裡面裝着松柏兒,挑着「冬夏長青」,玫瑰花蕊并跤趾排草,挑着「嬌香美愛」八個字。

    把西門慶令轉了,喜的心中要不的。

    恨不的與他誓共死生,不能遽舍。

    向袖中又掏了一二兩銀子,與他買菓子吃,房中盤纏。

    再三安撫他:「不消憂慮,隻怕憂慮壞了你,我明日寫帖子對夏大人說,就放他出來。

    」說了一回,西門慶恐有人來,連忙出去了。

    這婦人對西門慶此話,到後邊對衆丫鬟媳婦,詞色之間,未免輕露。

    孟玉樓早已知道,轉來告潘金蓮說:他爹怎的早晚要放來旺兒出來,另替他娶一個。

    怎的要買對門喬家房子,把媳婦子吊到那裡去,與他三間房住。

    又買個丫頭扶侍他,與他編銀絲{髟狄}髻,打頭面。

    一五一十,說了一遍:「就和你我等輩一般,其麼張緻?大姐姐也就不管管兒?」潘金蓮不聽便罷,聽了忿氣滿懷無處着,雙腮紅上更添紅。

    說道:「真個由他,我就不信了!今日與你說的話,我若教賊奴才淫婦與西門慶做了第七個老婆,我不是喇嘴說,就把『潘』字吊過來哩!」玉樓道:「漢子沒正條,大的又不管,咱每能走不能飛,到的那些兒。

    」金蓮道:「你也忒不長俊,要這命做甚麼?活一百歲殺肉吃?他若不依我,我拼着這命,擯兌在他手裡,也不差甚麼!」玉樓笑道:「我是小膽兒,不敢惹他;看你有本事和他纏!」話休絮煩。

    到晚,西門慶在花園中,翡翠軒書房裡坐的,要教陳經濟來寫帖子,往夏提刑處說要放來旺兒出來。

    被金蓮蓦地走到根前,搭伏著書卓兒問:「你教陳姐夫寫甚麼帖子?送與誰家去?」西門慶不能隐諱,把來旺兒責打與他幾下,放他出來罷一節,告訴一遍。

    婦人止住小厮,且不要叫陳姐夫來。

    坐在傍邊,因說道:「你空躭着漢子的名兒,原來是個随風倒舵,順水推船的行貨子!我那等對你說的話兒,你不依,倒聽那賊奴才淫婦話兒。

    随你怎的逐日沙糖拌蜜與他吃,他還隻疼他的漢子!依你,如今把那奴才放出來,你也不好要他這老婆的了,教他奴才好借口;你放在家裡,不葷不素,當做甚麼人兒看成?待要把他做你小老婆,奴才又見在;待要說是奴才老婆,你見把他逞的恁沒張置的,在人根前,上頭上臉,有些樣兒?就筭另替那奴才娶一個着,你要了他這老婆,往後倘忽你兩個坐在一答裡,那奴才或走來根前回話。

    做甚麼,見了有個不氣的?老婆見了他,站起來是?不站起來是?先不先隻這個就不雅相,傳出去休說六鄰親戚笑話,隻家中大小,把你也不着在意裡。

    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既要幹這營生,誓做了泥鳅怕污了眼睛,不如一狠二狠,把奴才結果了,你就摟着他老婆也放心!」幾句又把西門慶又念翻了。

    把帖子寫就了,送與提刑院,教夏提刑限三日提出來,受一頓拷譏,拶打的通不像模樣。

    提刑兩位官府,并上下觀察、緝捕、排軍、監獄中〈扌匣〉鎖上下,都受了西門慶财物,隻要重不要輕。

    内中有一當案的孔目陰先生,名喚陰骘,乃山西孝義縣人,極是個仁慈正直之士;因是提刑官吏上下受了西門慶賄賂,要陷害此人,圖謀他妻子,故入他奴婢圖财,持刀謀殺家長的重罪。

    也要天理,做官的養兒養女也往上長。

    再三不肯做文書送問,與提刑官抵面相講。

    況兩位提刑官上下都被西門慶買通了,以此掣肘難行。

    又況來旺兒監中無錢,受其淩逼。

    多虧陰先生憫念他負屈銜冤,是個沒底入。

    反替他分付監中獄卒,凡事松寬看顧他。

    延挨了幾日,人情兩盡,隻把當廳責了他四十,論個遞解原籍徐州為民。

    當查原贓,花費十七兩,鉛錫五包,責令西門慶家人來興兒領回。

    差人拿了個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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