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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翟謙寄書尋女子 西門慶結交蔡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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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說。

    」不在話下。

    一日西門慶使來保往新河口打聽蔡狀元船隻,原來和同榜進士安忱同船。

    這安進士亦因家貧未續親,東也不成,西也不就,辭朝還家續親,因此二人同船。

    來到新河口,來保拏着西門慶拜帖來到船上見,就送了一分嗄程,酒面雞鵝嗄飯鹽醬之類。

    況且蔡狀元在東京,翟謙已是預先和他說了:「清河縣有老爺門下一個西門千戶,乃是大巨家,富而好禮。

    亦是老爺擡舉,見做理刑官。

    你到那裡,他必然厚侍。

    」這蔡狀元牢記在心。

    見西門慶差人遠來迎接,又饋送如此大禮,心中甚喜。

    次日到了,就同安進士進城拜西門慶。

    西門慶已是叫廚子家裡預備下酒席。

    因在李知縣衙内吃酒,看見有一起蘇州戲子唱的好,問書童兒。

    說:「在南門外磨子營兒那裡住。

    」旋叫了四個來答應。

    蔡狀元那日封了一端絹帕,一部書,一雙雲履;安進士亦是書帕二事,四袋芽茶,四柄杭扇,各具官袍烏紗,先投拜帖進去。

    西門慶冠冕迎接至廳上,叙禮交拜。

    家童獻畢贽儀,然後分賓主而坐。

    先是蔡狀元舉手欠身說道:「京師翟雲峰甚是稱道賢公閥閱名家,清河巨族。

    久仰德望,未能識荊。

    今得晉拜堂下,為幸多矣。

    」西門慶答道:
  「不敢。

    昨日雲峰書來,具道二位老先生華辀下臨,理當迎接。

    奈公事所羁,幸為寬恕。

    」因問:「二位老先生仙鄉?尊号?」蔡狀元道:「學生蔡蘊,本貫滁州之匡廬人也,賤号一泉。

    僥幸狀元,官拜秘書正字。

    給假省親,得蒙皇上俞允。

    不想雲峰先生,稱道盛德,拜遲!」安進士道:「學生乃浙江錢塘縣人氏,賤号鳳山。

    見除工部觀政,亦給假還鄉續親。

    敢問賢公尊号?」西門慶道:「在下卑官武職,何得号稱!」詢之再三,方言:「賤号四泉。

    累蒙蔡老爺擡舉,雲峰扶持,襲錦衣千戶之職。

    見任理刑,實為不稱。

    」蔡狀元道:「賢公抱負不凡,雅望素着,休得自謙。

    」叙畢禮話,請去花園卷棚内寬衣。

    蔡狀元辭道:「學生歸心匆匆,行舟在岸,就要回去;既見尊顔,又不遽舍。

    奈何,奈何!」西門慶道:「蒙二公不棄蝸居,伏乞暫駐文旆,少留一飯,以盡芹獻之情。

    」蔡狀元道:「既是雅情,學生領命。

    」一面脫去衣服,二人坐下。

    左右又換了一道茶上來。

    蔡狀元以目瞻顧西門慶家園池花館,花木深秀,一望無際。

    心中大喜,極口稱羨,誇道:「誠乃勝蓬瀛也!」于是擡過棋卓來下棋。

    西門慶道:「今日有兩個戲子,在此伺候,以供燕賞。

    」安進士道:「在那裡?何不令來一見?」不一時,四個戲子跪下磕頭。

    蔡狀元問道:「那兩個是生旦?叫甚名字?」于是走向前說道:「小的是裝生的,叫苟子孝;那一個裝旦的,叫周順;一個貼旦,叫袁琰;那一個裝小生的,叫胡慥。

    」安進士問:「你每是那裡子弟?」苟子孝道:「小的都是蘇州人。

    」安進士道:「你等先妝扮了來,唱個我每聽。

    」四個戲子下邊妝扮去了。

    西門慶令後邊 取女衣钗流與他。

    教書童也妝扮起來。

    共三個旦兩個生,在席上先唱香囊記。

    大廳正面設兩席,蔡狀元、安進士居上,西門慶下邊主位相陪。

    飲酒中間,唱了一折下來。

    安進士看見書童兒裝小旦,便道:「這個戲子是那裡的?」西門慶道:「此是小價書童。

    」安進士叫上去,賞他酒去,說道:「此子絕妙,而無以加矣!」蔡狀元又叫别的生旦過來,亦賞酒與他吃。

    因分付:「你唱個朝元歌『花邊柳邊』。

    」苟子孝答應,在旁拍手唱道:
  「花邊柳邊,檐外晴絲卷;山前水前,馬上東風軟。

    自歎行蹤,有如逢轉;盼望家鄉留戀。

    雁杳魚沉,離愁滿懷誰與傳?日短北堂萱,空勞魂夢牽。

    (合)洛陽遙遠,幾時得上九重金殿!」
  唱了一個,吃畢酒,又唱第二個:
  「十載青燈黃卷,螢窗苦勉旃,雪案費精研。

    指望榮親,姓揚名顯。

    試向文場鏖戰,禮樂三千,英雄五百争後先。

    快着祖生鞭,行瞻尺五天。

    (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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