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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 應伯爵郊園會諸友 任醫官豪家看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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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卻撒漫了。

    」西門慶道:「我可惜不曾帶得好川扇兒來,也賣富賣富。

    」常時節道:「這是打我一下了。

    」那謝希大蓦地嚷起來道:「我幾乎忘了!又是說起扇子來!」交玳安斟了一大杯酒,送與吳典恩道:「請完了旁賭的酒。

    」吳典恩道:「這罷了。

    停了幾時纔想出來,他每的東西都花費了,那在一杯酒?」被謝希大逼勒不過,隻得呷完了。

    那時金钏就唱一曲,名喚荼{艹縻}香: 「記得初相守,偶爾間因循成就,美滿效綢缪。

    花朝月夜同宴賞,佳節須酬,到今日一旦休。

    常言道,好事天悭,美姻緣他娘間阻,生拆散鸾交鳳友。

      坐想行思,傷懷感舊,辜負了星前月下深深咒。

    願不損,愁不煞,神天還佑,他有口不測相逢,話别離,情取一場消瘦。

    」 唱畢,吳銀兒接唱一曲,名青杏兒: 「風雨替花愁,風雨過花也應休。

    勸君莫惜花前醉,今朝花謝,白了人頭。

      乘興再三瓯,揀溪山好處追遊。

    但教有酒身無事,有花也,無花也,好選甚春秋?」 唱畢,李惠、吳銘排立,謝希大道:「還有這些伎藝,不曾做哩。

    」隻見彈的彈,吹的吹,琵琶箫管,又唱一隻小梁州: 「門外紅塵滾滾飛,飛不到魚鳥清溪。

    綠陰高柳聽黃鹂,幽栖意,料俗客幾人知。

    山林本是終焉計,用之行,舍之藏兮。

    悼後世,追前輩;五月五日。

    歌楚些吊湘累。

    」 唱畢,酒興将闌。

    那白來創尋見園廳上,架着一面小小花框羯鼓,被他馱在湖山石後,又折一枝花來,要催花擊鼓。

    西門慶叫李惠、吳銘擊鼓,一個眼色,他兩個就曉得了,從石孔内瞧着,到會吃的面前,鼓就住了。

    白來創道:「畢竟賊油嘴,有些作弊!我自去打鼓。

    」也弄西門慶吃了幾杯。

    正吃得熱鬧,隻見書童搶進來,到西門慶身邊,附耳低言道:「六娘子身子不好的緊,快請爹回來。

    馬也備在門外接了。

    」西門慶聽得,連忙走起告辭。

    那時酒都有了,衆人都起身。

    伯爵道:「哥,今日不曾奉酒,怎的好去?是這些耳報法極不好。

    」便待留住。

    西門慶以實情告訴他,就謝了上馬來。

    伯爵又留衆人,一個韓金钏霎眼挫不見了。

    伯爵蹑足潛蹤尋去,隻見在湖山石下撒尿,露出一條紅線,抛卻萬顆明珠。

    伯爵在隔籬笆眼,把草戲他的牝口。

    韓金钏撒也撒不完,吃了一驚,就立起,裈腰都濕了。

    罵道:「碜短命,恁尖酸的沒槽道!」面都紅了,帶笑帶罵出來。

    伯爵與衆人說知,又笑了一番。

    西門慶原留琴童與伯爵收拾家活。

    琴童收拾風爐餐具下舡,都進城了。

    衆人謝了伯爵,各散去訖。

    伯爵就打發兩隻舡錢,琴童送進家活,伯爵就打發琴童吃酒。

    都不在話下。

    卻說西門慶來家,兩步做一步走,一直走進六娘房裡。

    迎春道:「俺娘了不得病,爹快看看他。

    」走到床邊,隻見李瓶兒咿嘤的叫疼,卻是胃腕作疼。

    西門慶聽他叫得苦楚,連忙道:「快去請任醫官來看你。

    」就叫迎春:「喚書童寫帖,去請任太醫。

    」迎春出去說了。

    書童随寫侍生帖,去請任太醫了。

    西門慶擁了李瓶兒,坐在床上,李瓶兒道:「恁的酒氣!」西門慶道:「是胃虛了,便厭着酒氣。

    」又對迎春道:「可曾吃些粥湯?」迎春回道:「今早至今,一粒米也沒有用,隻吃了兩三瓯湯兒。

    心口肚腹兩腰子,都疼得異樣的。

    」西門慶攢着眉,皺着眼,歎了幾口氣。

    又問如意兒:「官哥身子好了麼?」如意兒道:「昨夜還有頭熱,還要哭哩!」西門慶道:「恁的悔氣!娘兒兩個都病了,怎的好?留得娘的精神,還好去支持孩子哩!」李瓶兒又叫疼起來了。

    西門慶道:「且耐心着,太醫也就來了。

    待他看過脈,吃兩锺藥,就好了的。

    」迎春打掃房裡,抹淨卓椅,燒香點茶。

    又支持奶子,引鬬得官哥睡着。

    此時有更次了,外邊狗叫得不疊,卻是琴童歸來。

    不一時,書童掌了燈,照着任太醫四角方巾,大袖衣服,騎馬來了。

    進門坐在軒下。

    書童走進來說:「請了來了,坐在軒下了。

    」西門慶道:「好了,快拿茶出來。

    」玳安即便掇茶,跟西門慶出去迎接任太醫。

    太醫道:「不知尊府那一位看脈?失候了,負罪實多!」西門慶道:「昏夜勞重,心切不安。

    萬惟垂諒!」太醫着地打躬道:「不敢!」吃了一锺熏豆子撒的茶,就問:「看那一位尊恙?」西門慶道:「是第六個小妾。

    」又換一锺鹹櫻桃的茶,說了幾句閑話。

    玳安接锺,西門慶道:「裡面可曾收拾?你進去話聲,掌燈出來照進去。

    」玳安進到房裡去話了一聲,就掌燈出來回報。

    西門慶就起身打躬,邀太醫進房。

    太醫遇着一個門口,或是階頭上,或是轉彎去處,就打一個半喏的躬,渾身恭敬,滿口寒溫。

    走進房裡,隻見沉煙繞金鼎,蘭火爇銀缸。

    錦帳重圍,玉鈎齊下。

    真是繁華深處,果然别一洞天。

    西門慶看了太醫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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