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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回 韓道國筵請西門慶 李瓶兒苦痛宴重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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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旁邊安放校床兒,與他坐下。

    伯爵問申二姐:「青春多少?」申二姐回道:「屬牛的,二十一歲了。

    」又問:「會多少小唱?」申二姐道:「琵琶筝上套數小唱,也會百十來個。

    」伯爵道:「你會許多唱也勾了。

    」西門慶道:「申二姐,你拏琵琶唱小詞兒罷!省的勞動了你。

    說你會唱四夢八空,你唱與大舅聽!」分付王經、書童兒席問斟上酒。

    那申二姐款跨鲛绡,微開檀口,唱羅江怨道: 「恹恹病轉濃,甚日消融?春思夏想秋又冬。

    滿懷愁悶。

    訴與天公也。

    天有知呵,怎不把恩情送?恩多也是個空,情多也是個空,都做了南柯夢。

    」 「伊西我在東,何日再逢?花箋慢寫封又封,叮咛囑付,與鱗鴻也。

    他也不忠,不把我這音書送。

    思量他也是空,埋怨他也是空,都做了巫山夢。

    」 「恩情逐曉風,心意懶慵,伊家做作無始終。

    山盟海誓,一似耳邊風也。

    不記當時,多少恩情重。

    虧心也是空,癡心也是空,都做了蝴蝶夢。

    」 「惺惺似蒙懂,落伊套中。

    無言暗把珠淚湧。

    口心誰想,不相同也。

    一片真心,将我厮調弄。

    得便宜也是空,失便宜也是空,都做了陽台夢。

    」 不說前邊彈唱飲酒。

    且說李瓶兒歸到房中,坐淨桶,下邊似尿也一般,隻顧流将起來,登時流的眼黑了。

    起來穿裙子,忽然一陣旋暈的,向前一頭搭倒在地。

    饒是迎春在旁搊扶着,還把額角上磕傷了皮。

    和奶子搊到炕上,半日不省人事。

    慌了迎春使繡春連忙快對大娘說去。

    那繡春走到席上,報與月娘衆人:「俺娘在房中暈倒了。

    」這月娘撇了酒席,與衆姊妹慌忙走來看視。

    見迎春、奶子兩個搊扶着他,坐在炕上,不省人事。

    便問他:「好好的進屋裡,端的怎麼來就不好了?」迎春揭開淨桶與月娘瞧,把月娘諕了一跳,說道:「此是他剛纔吃了酒,助趕的他這血旺了,流了這些。

    」玉樓、金蓮都說:「他幾曾大好生吃酒來?」一面煎燈心姜湯灌他。

    半晌蘇着過來,纔說出話兒來了。

    月娘問:「李大姐,你怎的來?」李瓶兒道:「我不怎的。

    坐下桶子,起來穿裙子,隻見眼面前黑黑的一塊子,就不覺天旋地轉起來,由不的身子就倒了。

    」月娘便要使來安兒:「請你爹進來對他說,教他請任醫官來看你。

    」那李瓶兒又嗔教請去:「休要大驚小怪,打攪了他吃酒。

    」月娘分付迎春:「打鋪教你娘睡罷。

    」月娘于是也就吃不成酒了。

    分付收拾了家火,都歸後邊去了。

    西門慶陪侍吳大舅衆人,至晚歸到後邊月娘房中。

    月娘于是也就吃不成酒了。

    分付收拾了家火,都歸後邊去了。

    西門慶陪侍吳大舅衆人,至晚歸到後邊月娘房中。

    月娘告訴李瓶兒跌倒之事。

    西門慶慌走到前邊來看視。

    見李瓶兒睡在炕上,面色臘查黃了,扯着西門慶衣袖哭泣。

    西門慶問其所以。

    李瓶兒道:「我到屋裡坐杩子。

    不知怎的,下邊隻顧似尿也一般流起來。

    不覺眼前一塊黑黑的,起來穿裙子,天旋地轉,就跌倒了。

    恁甚麼就顧不的了!」西門慶見他額上磕傷一道油皮,說道:「丫頭都在那裡,不看你?怎的跌傷了面貌?」李瓶兒道:「還虧大丫頭都在根前,和奶子搊扶着我。

    不然還不知跌得怎樣的。

    」西門慶道:「我明日還早使小厮請任醫官來看你看。

    」當夜就在李瓶兒對面床上,睡了一夜。

    次日早辰,投往衙門裡去,旋使琴童騎頭口請任醫官去了。

    直到晌午纔來。

    西門慶先在大廳上陪吃了茶,使小厮說進去。

    李瓶兒房裡收拾幹淨,熏下香,然後請任醫官到房中。

    診畢脈,走出外邊廳上,對西門慶說:「老夫人脈息,比前番甚加沉重些。

    七情感傷,肝肺火太盛,以緻木旺土虛,血熱妄行,猶如山崩而不能節制。

    複使大官兒後邊問去,若所下的血紫者,猶可以調理。

    若鮮紅者,乃新血也。

    學生撮過藥來,若稍止則可有望,不然難為矣!」西門慶道:「望乞老先生留神加減,學生必當重謝!」任醫官道:「是何言語?你我厚間,又是明川情分,學生無不盡心。

    西門慶待畢茶,送出門。

    随即具一疋杭絹、二兩白金,使琴童兒讨将藥來,名日歸脾湯,乘熱而吃下去,其血越流之不止。

    西門慶越發慌了。

    又請大街胡太醫來瞧。

    胡太醫說:「是氣沖血管,熱入血室。

    」亦取将藥來吃下去,如石沉大海一般。

    月娘見前邊亂着請太醫,隻留申二姐住了一夜,與了他五錢銀子,一件雲絹比甲兒并花翠裝了個盒子,打發他坐轎子去了。

    花子由自從開張那日吃了酒去,聽見李瓶兒不好,至是使了花大嫂買了兩物禮來看他。

    見他瘦的黃恹恹兒,不比往時,兩個在屋裡大哭了一回。

    月娘後邊擺茶,請他吃了。

    韓道國說:「東門外住的一個看婦人科的趙太醫,指下明白,極看得好。

    前歲小侄媳婦月經不通,是他看來。

    老爹這裡差人請他來看看六娘,管情就好!」西門慶于是就使玳安同王經兩個,疊騎着頭口,往門外請趙太醫去了。

    西門慶請了應伯爵來,在廂房坐的,和他商議:「第六個房下,甚是不好的重,如之奈何?」伯爵失驚道:「這個嫂子貴恙,說好些,怎的又不好起來?」西門慶道:「自從小兒沒了,一向着了憂戚,把病來又犯了。

    昨日重陽,我說接了申二姐,節間你每打夥兒散悶頑耍。

    他又沒大好生吃酒。

    誰知走到屋中,就不好暈起來,一交跌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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