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被翻紅浪,枕欹彩鴛,并頭交股而寝。
春梅向卓上罩罩合銀荷,雙掩鳳槅,歸那邊房中去了。
西門慶将一隻肐膊支婦人枕着,精赤條摟在懷中,猶如軟玉溫香一般。
兩個酥胸相貼,玉股交木匝,臉兒厮搵,嗚咂其舌。
婦人一把扣了瓜子穰兒,用碟兒盛着,安在枕頭邊,将口兒噙着,舌支密喃送下口中。
不一時,甜唾融心,靈犀春透。
婦人不住手下邊捏弄他那話,打開淫器包兒,把銀托子。
西門慶因問道:「我的兒,我不在家,你想我不曾?」婦人道:「你去了這半個月來,奴那刻兒放下心來。
晚間夜又長,獨自一個又睡不着。
随問怎的暖床暖鋪,隻是害冷。
伸着腿兒觸冷伸不開。
手中了的酸了,數着日子兒白盼不到。
枕邊眼淚不知流勾多少!落後春梅小肉兒,他見我短歎長籲,晚間鬬着我下棋。
坐到起更時分,俺娘兒兩個一炕兒通厮腳兒睡。
我的哥哥,奴心便是如此;不知你的心兒如何?」西門慶道:「怪油嘴,這一家雖是有他們,誰不知我在你身上偏多。
」婦人道:「罷麼,你還哄我哩!你那吃着碗裡,看着鍋裡的心兒,你說我不知道!想着你和來旺兒媳婦子密調油也似的,把我來就不理了。
落後李瓶兒生了孩子,見我如同烏眼雞一般。
今日多往那去了?止的奴老實的還在。
你就是那風裡揚花,滾上滾下。
如今又興起那如意兒賊歪刺骨來了!他随問怎的,隻是奶子。
見放着他漢子,是個活人妻。
不争你要了他,到明日又教漢子好在門首放羊兒好刺。
你為官為宦,傳出去什麼好聽?你看這賊淫婦,前日你去了,同春梅兩個為一個棒槌,和我兩個大嚷大鬧,通不讓我一句兒哩!」西門慶道:「罷麼,我的兒,他随問甚怎的,隻是個手下人。
他那裡有七個頭八個膽,敢頂撞你?你高高手兒他過去了,低低手兒他過不去。
」婦人道:「嚛!說高高手兒他過不去了的話!沒了李瓶兒,他就頂了窩兒。
學你對他說:『你若伏侍的好,我把娘這分家當就與你罷。
』你真個有這個話來?」西門慶道:「你休胡猜疑我,那裡有些話?你寬恕他,我教他明日與你磕頭陪不是罷。
」婦人道:「我也不要他陪不是,我也不許你到那屋裡睡。
」西門慶道:「我在那邊睡,也非為别的。
因越了不過李大姐情,一兩夜不在那邊歇了。
他守靈兒,誰和他有私鹽私醋?」婦人道:「我不信你這摭溜子,人也死了一百日來,還守什麼靈?在那屋裡也不是守靈。
屬米倉的,上半夜搖鈴,下半夜丫頭似的,聽好柳聲!」幾句說的西門慶急了,摟個脖子來,親了個嘴,說道:「怪小淫婦兒,有這些張緻的!」于是令他吊過身子去,隔山抅火,那話自後插入牝中,把手在被窩内,接抱其股,竭力搧磞的連聲響喨。
一面令婦呼叫大東大西,問道:「你怕我不怕?再敢管着?」婦人道:「怪奴才,不管着你,待好上天也!我曉的也丢不開這淫婦,到明日問了我,方許你那邊去。
他若問你要東西,對我說,也不許你悄悄偷與他。
若不依,我打聽出來,看我嚷的塵鄧鄧的!不讓我,就擯洗了這淫婦,也不差什麼兒!又相李瓶兒來頭,教你哄了,險些不把打到贅字号去了!你這波答子爛桃行貨子,豆芽菜,有甚正條捆兒也怎的!老娘如今也賊了些兒子!」西門慶笑道:「你這小淫婦兒,原來就是六禮約!」當下兩個殢雨龍雲,纏到三更方歇。
正是:
「有窗有鳥賣有機, 銜得春來枝上說。
」」
有詩可證:
「帶雨籠煙世所稀, 妖娆身勢似難支;
終宵故把芳心訴, 留在東風不放歸。
」」
兩個并頭交股,睡到天明。
婦人淫情未足,便不住隻往西門慶手裡捏弄那話,登時把塵柄捏弄起來,叫道:「親達達,我一心要你身上睡睡。
」一面扒伏在西門慶身上倒澆燭,接着他脖子隻顧揉搓。
教西門慶兩手扳住他腰,扳的緊緊的。
他便在上極力抽拔,一面扒伏在他身上揉一回。
那話漸沒至根,餘者被托子所阻不能入。
婦人便道:「我的達達,等我白日裡替你縫一條白绫帶子,你把和尚與你那末子藥,裝些在裡面。
我再墜上兩根長帶兒,等睡睡時,你紮他在根子上,卻拿這兩根帶紮拴後邊,腰裡拴的兒緊的,又溫火又得全放進,強如這根托子,榰澆着格的人疼,又不得盡美。
」西門慶道:「我的兒,你做下,藥在桌上磁盒兒内,你自家裝上就是了。
」婦人道:「你黑夜好歹來,咱晚夕拿與他試試看,好不好?」于是兩個頑耍一番。
隻見玳安拿帖兒進來,問春梅:「爹起身不曾?安老爹差人送分資來了,又擡了兩壇金華酒,四盆花樹進來。
」春梅道:「爹還沒起身,教他等等兒。
」玳安道:「他好小近路兒,還要趕新河口閘上回說話哩。
」不想西門慶在房中聽見,隔窗叫玳安問了話,拿帖兒進,折開看着,上寫道:
「奉去分資四封,共八兩。
惟少塘卓席,除者散酌而已。
仰冀從者留神,足見厚愛之至!外具莳花二盆,清玩;浙酒二樽,少助待客之需。
希莞納,幸甚!」
西門慶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