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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回 春梅毀罵申二姐 玉箫愬言潘金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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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門常是俺。

    正東風料峭,細雨連纖,落紅千萬點。

    香串懶重添,針兒怕待拈。

    瘦損岩岩,鬼病恹恹。

    俺将這舊恩情重檢點。

    愁壓損,兩眉翠尖,空惹的張郎憎厭。

    這些時,對莺花不卷簾。

    」 「槐陰庭院,靜悄悄槐陰庭院,芭蕉新乍展。

    見莺黃對對。

    蝶粉翩翩,情人天樣遠。

    高柳噪新蟬,清波戲彩鴛。

    行過闌前,坐近他邊,則聽得是誰家唱采蓮。

    急攘攘,愁懷萬千。

    拈起柄香羅纨扇,上寫阮郎歸詞半篇。

    」 「炎蒸天氣,挨過了炎蒸天氣,祈涼人繡帏。

    怪燈花相照,月色相随,影伶仃訴與誰。

    征雁向南飛,雁歸人未歸。

    想象腰圍,做就寒衣,又不知他在那裡貪戀着?并無個真實信息。

    倩一行人稍寄,隻恐怕路迢遙衣到遲。

    」 「梅花相問,幾遍把梅花相問,新來瘦幾個。

    笑香消容貌,玉減精神,比花枝先瘦損。

    翠被懶重溫,爐香夜夜熏。

    着意溫存,斷夢勞魂,這些時睡不安眠不穩。

    枕兒冷,燈兒又昏。

    獨自個向誰評論?百般的放不下心上的人。

    」 這裡彈唱吃酒不題。

    西門慶從新河口拜了蔡九知府回來下馬。

    平安就禀:「今日有衙門裡何老爹差答應的來,請爹明日早進衙門中拿了一起賊情審問。

    又本府胡老爹送了一百本新曆日,荊都監老爹差了家人送了一口鮮豬,一壇豆酒,又是四封銀子。

    姐夫收下了,沒敢與他回帖兒,等爹來打發。

    晚上他家人還來見爹說話哩。

    隻胡老爹家與了回帖,賞了來一錢銀子。

    又是喬親家爹送帖兒,明日請爹吃酒。

    」玳安兒又拏宋禦史回帖兒來回話:「小的送到察院内,宋老爹說明日還奉價過來。

    賞了小的并擡盒人五錢銀子,一百本曆日。

    」西門慶叫了陳經濟來,問了四包銀子,已久交到後邊去了。

    西門慶走到廳上,春鴻連忙報與春梅衆人,說道:「爹來家了,還吃酒哩!」春梅道:「怪小蠻囚兒,爹來家,随他來去,管俺每腿事!沒娘在家,他也不往俺這邊來。

    」衆人打夥兒吃酒頑笑,隻顧不動身。

    西門慶到上房,大妗子、三個姑子都往這邊屋裡坐的。

    玉筲向前與他接了衣裳坐下,放卓兒打發他吃飯。

    教來興兒定卓席,三十日與宋巡按擺酒,與巡撫侯爹送行。

    初一日宰豬羊,家中祭祀,還願心的。

    初三日請劉、薛二内相,帥府周爺衆位吃慶官酒。

    分付已了,玉筲在傍,請問:「爹,你吃酒放卓兒,酾甚麼酒你吃?」西門慶道:「有菜兒擺上來,有剛纔荊都監送來的那豆酒取來,打開我嘗嘗看好不好吃。

    」隻見來安兒來家回話。

    玉筲連忙便提酒來,打破泥頭,傾在锺内,遞與西門慶呷了一呷,碧靛般清,其味深長。

    西門慶令:「斟來我吃。

    」須臾,擺上菜來,西門慶在房中。

    卻說來安同排軍拿了兩個燈籠,晚夕接了月娘來家。

    月娘便穿着銀鼠皮披藕金段襖兒,翠藍裙兒。

    李嬌兒等,都是貂鼠皮襖,白绫襖兒,紫丁香色織金裙子。

    原來月娘見金蓮穿着李瓶兒皮襖,把金蓮舊皮襖與了孫雪娥穿了,都到上房拜了西門慶。

    惟雪娥與西門慶磕頭起來,又與月娘磕頭。

    都過那邊屋裡去了,拜大妗子、三個姑子。

    月娘便坐着與西門慶說話,說:「應二嫂見俺每都去,好不喜歡!酒席上有隔壁馬家娘子和應大嫂、杜二娘,也有十來位堂客,叫了兩個女兒彈唱。

    養了好個平頭大臉的小厮兒,原來他房裡春花兒比舊時黑瘦了好些,隻剩下個大驢臉一般的,也不自在哩!那時節亂的他家裡大小不安,本等沒人手。

    臨來時,應二哥與俺每磕頭,謝了又謝。

    多多上複你:多謝重禮。

    」西門慶道:「春花兒那成精奴才,也打扮出來見人?」月娘道:「他比那個沒鼻子,沒眼兒?是鬼兒,出來見不的!」西門慶道:「那奴才撒把黑豆,隻好教豬拱罷!」月娘道:「我就聽不上你恁說嘴。

    自你家的好,拿掇的出見的人!」那王經在傍,他立着說道:「俺應二爹見娘們去,先頭上不敢出來見,躲在下邊房裡,打窗戶眼兒望前瞧。

    被小的看見了,說道:『你老人家沒廉恥,平白瞧甚麼?』他趕着小的打。

    」西門慶笑的沒眼縫兒,說道:「你看這賊花子!等明日他來着,老實抹他一臉粉!」王經笑道:「小的知道了!」月娘喝着:「這小厮便要胡說!他幾時瞧來?平白枉口拔舌的!一日誰見他個影兒,隻臨來時,纔與俺每磕頭。

    」王經站了一回出來了。

    月娘起身過這邊屋裡,拜大妗子并三個師父。

    西門大姐與玉筲衆丫頭媳婦都來磕頭。

    月娘便問:「怎的不見申二姐?」衆人都不做聲。

    玉筲說:「申二姐家去了。

    」月娘道:「他怎的不等我來,先就家去?」大妗子隐瞞不住,把春梅罵他之事說了一遍。

    月娘就有幾分惱,說道:「他不唱便罷了,這丫頭慣的沒張倒置的,平白罵他怎麼的?怪不的俺家主子也沒那正主子,奴才也沒個規矩,成甚麼道理!」望着金蓮道:「你也管他管兒,慣的通沒些折兒!」金蓮在傍笑着說道:「也沒見這個瞎曳麼的,風不搖,樹不動;你走千家門、萬家戶,在人家無非隻是唱。

    人叫你唱個兒,也不失了和氣,誰教他拏斑兒做勢的?他不罵的他嫌腥!」月娘道:「你倒且是會說話兒的!合理都像這等,好人歹人,都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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