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費家子跳離義學館 尤老實喜得錢家婿 (第1/3頁)

說這費家小兒,名人才,在義學讀書二載,只讀過《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大學》、《白文尚書》未終篇。八歲入義學,把一堂學生,都遭他帶壞。不但頑皮第一,還叫同窗小兒家去榆錢,他代買耍貨、吃物,於中取利。或踢球、跳鞬、跌三星、打牆迸種種弄錢,誘引花消。每每敗露,人家鬧到塾中。先生幾次要逐出門牆,念其寡母在堂,勉強二載。今聞附從錢宅,喜得冤家離眼,深為錢小官慮。業已事成,聽之而已。

? 這費人才到館,書不會讀,自不必言。引人花消,故態仍是不改,較在義學尤甚。錢觀保始而怕進書房,今遇費家兒,竟寸步不離館地。若互相砥礪讀書,豈不是件美事。無如專聽費家兒引誘之言,隨便說件東西,即刻就要錢買。稍一展轉間,放賴打滾,哭僵過去。賴氏恐他因氣染疾,一說便依。還要費哥哥去買,他才歡喜。凡有要貨,無不買到。雖上書房,竟終日在戲房一般。先生自忖道:“我年逾六旬,在學多年,處館多年,此館如何教法。父母姑息如此,功課不嚴,師之咎也。意在辭館別圖。光陰迅速,又到次年,他處又無館地,只得來冷坐。

一日,先生叫世英來:“我問你說,你家請我來教你讀書,你尚聰明,非費生可比,可以讀書上進做官,豈不榮宗耀祖,連我面上已有光輝。”觀保說:“先生,我家銀子多,將來買個老爺做罷。這書苦苦惱惱,讀他勿的。”先生點點頭,微笑說:“罷了。”又叫費人才說:“世英可以讀書,他不肯讀。你實不能讀,終日引世英皮頑,不是長久之計。你也要認得幾個字?會寫幾個字,將來學個生意,也可以養老母。”這費人才說:“我會弄人錢,何愁母親沒飯吃。”先生亦點點頭,暗說:“罷了。兩徒如此,此館不能教。明年無地,亦不能在此。”次年先生辭館,錢是命依賴氏言,說“小兒十歲外,再請先生,功課從嚴。這八九十三歲,聽他隨意讀書。”先生唯唯,暗忖道:“如此慣法,到十一歲,便尼山設教,已化裁不來,敷衍三載,再作別圖。”到三年,是錢觀保十歲。賴氏說:“罷罷,小孩子養到十歲,生日已該代他做做,下個長壽麵,辦几席酒,請些親友來熱鬧一天。”錢是命一說即行。到日不過幾家親眷,並無朋友,只有個尤姓字實夫,為人樸實,人遂呼他老實,生有一男一女。男年十九,女十歲,與錢是命有通家之好。觀保生日,尤奶奶帶小女鳳姑來拜壽,留子在家看門。尤大娘雖年近五旬,十分俏麗。鳳姑更算件尤物,生得乖巧伶俐,有幾分姿色。錢是命一見便喜。賴氏心已喜他,當日事過,次日賴氏同夫計議,說:“尤家小女,好個乖巧女孩子,喜得,已是十歲,若配我家觀保,到葉門戶相當。”錢是命道:“我也有此意。從古無對面說親之理,須憑媒氏撮合。伊家允了,擇吉下個求書,也要通知親友,此為人一生之大事也。”於是央媒,一說即成。那知尤奶奶亦有此意,看定錢觀保,欲做女婚。故此媒人無多話說,專候擇吉起紅,俟五六年後,再行擇吉議娶。漸交臘月,先生決意辭館歸家,錢亦不留。錢是命思量,兒子已大,須請位舉人進士為師,自然兒子有用。這五年的先生,不過是個老秀才,他的火候已退了,因慕名請一位新中舉人。他以為:“舉人濫不濟事,教人進個學,唾手可得,諒不難也。”這一日,舉人進館,與前監師大不相同。室則張燈結綵,席則海錯山珍,邀兩位在癢朋友作陪。當日到館,不過派些功課。到了次日,進館先背書。觀保死記背去,費人才連宇尚認不得。先生說:“世英敷衍皆得,明日不準死記,如違定責。費生全不能讀,去年先生如何教法?”觀保說:“我們讀書,是如意辦,這書房人叫做個如意館。”先生說:“我來教書,是不能如意辦的。”觀保聞說,心裡暗忖道:“這個老兒頂火呢,我會賴在家中不來看,他能進來拿我。”有了這下流心肺,他一溜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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