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等不許妄進,其系應奉者,獨令朱勔、蔡攸、王永從、俞輖、陸漸、應安道六人聽旨,它悉罷之,由是稍戢;未幾,天下複争獻如故。
又增提舉人船所,進奉花石,綱運所過,州縣莫敢誰何,殆至劫掠,遂為大患。
八月,丙辰朔,宣和殿大學士蔡攸奏:“莊、列、亢桑、文子,皆著書以傳後世。
今《莊》、《列》之書已入國子學,而《亢桑子》、《文子》未聞頒行,乞取其書,精加雠定,列于國子之籍,與《莊》、《列》并行。
”從之。
癸亥,诏明堂并祀五帝。
少保、太宰鄭居中,以母憂去位。
居中與蔡京不相能,及居喪,京懼其起複,以居中王珪之婿,乃使蔡确子懋重理定策事以沮之。
遂追封确清源郡王,禦制碑文,立石墓前,而擢懋同知樞密院事,用居中諸子于朝。
懋,即渭也。
丙寅,遼命都元帥秦晉王淳,赴沿邊會四路兵馬防秋。
金之拔保州也,高麗兵已在城中,金人入守。
高麗王複使蒲馬如金駕捷,且曰:“保州本吾舊地,願以見還。
”金主曰:“保州近爾邊境,聽爾自取。
今乃勤我師徒,破敵城下,地何可得也!”
九月,戊子,诏:“湖北民力未舒,胡耳西道可罷進築。
”
辛卯,祀上帝于明堂,以神宗配享。
赦天下。
乙未,特進、少宰劉正夫卒。
丙申,以禦史中丞王安中為翰林學士。
安中之為中丞也,一日,請對,曰:“臣起諸生,蒙陛下親擢,備員中執法,懼無以報。
今臣所論,事關宗社,倘陛下少留聽采,幸甚!”帝悚然。
安中出袖中疏,所論乃蔡京也。
帝曰:“誠如卿言。
”安中即伏奏曰:“臣孤遠一介,不自量力,辄論大臣。
京老奸多智,必将為所中害,自此竄逐,無複再望清光矣。
願拜辭。
”帝曰:“勿如此,當為卿罷京。
”時蔡攸日夜出入禁中,盡率子弟見帝,泣且拜,帝曰:“中司文字如此,奈何?”攸等固懇:“陛下傥全臣宗,乞移安中一别差遣,則事自己矣。
”帝恻然,許之。
安中方草第三疏,翼日求對,中夜有扣門者曰:“适禦筆,中丞除翰林學士,日下供職矣。
”安中歎曰:“吾禍其在此乎!”自是京之勢益盛。
丁酉,西蕃王子益麻黨征降,見于紫宸殿。
癸醜,貴妃王氏薨。
遼主自燕至陰涼河,置怨軍八營,募自宜州者曰前宜、後宜,自錦州者曰前錦、後錦,自乾、自顯者曰乾、曰顯。
又有乾顯大營二萬八千馀人,屯衛州蒺藜山。
冬,十月,乙卯朔,禦明堂平朔左個,以是月天運政治布告天下;又頒來歲歲運曆數。
遼主至中京。
戊寅,中書侍郎侯蒙罷,蔡京惡之也。
辛巳,诏以來年正月一日祗受受命寶。
時得于阗大玉,逾二尺,色如截肪,帝乃制為寶,文曰“範圍天地,幽贊神明,保合太和,萬壽無疆”,篆以蟲魚,制作之工,幾于秦玺,号曰受命寶。
帝甚重之,曰:“八寶者,國之神器;至于定命,乃我所自制也。
”
十一月,庚寅,诏:“太師、魯國公蔡京五日一朝,次赴都堂治事,恩禮寵數,并如舊制。
”
辛卯,鄭居中起複為太宰;以餘深為特進、少宰、中書侍郎,白時中為中書侍郎。
壬辰,複置醴州。
丙申,太傅緻仕何執中卒。
贈太師、清源郡王,谥正獻。
升石泉縣為軍。
十二月,甲寅朔,有星如月。
丁巳,以薛昂為門下侍郎。
甲子,金鹹州都統烏楞古等敗遼秦晉國王淳兵于蒺藜山。
淳初遺烏楞古書議和,烏楞古告于金主,金主曰:“歸我行薩喇及送阿蘇等,則和議可成。
”淳軍蒺藜山,烏楞古及知東京事沃棱等進攻顯州。
遼怨軍帥郭藥師乘夜來襲,沃棱擊走之。
烏楞古遂與淳戰,敗走,烏楞古追至額勒錦陂,遂拔顯州。
于是,乾、懿、豪、徽、成、川、惠等州皆降于金。
遼主下诏自責,遣伊勒希巴紥拉與大公鼎諸路募兵。
戊辰,诏天神降于坤甯殿,刻石以紀之。
庚午,以童貫領樞密院。
命戶部侍郎孟揆于上清寶箓宮之東築山,以象馀杭之鳳皇山,号曰萬歲,周十馀裡。
辛未,禦筆改《老子道德經》為《太上混元上德皇帝道德真經》。
丁醜,遼以西京留守蕭伊蘇為北府宰相。
癸未,以張商英為觀文殿大學士。
是歲,大旱,帝以為念。
侍禦史黃葆光上疏言:“蔡京強悍自專,侈大過制,無君臣之分。
鄭居中、餘深,依違畏避,不能任天下之責,故緻此災。
”不報,且欲再上章。
京權勢震赫,舉朝結舌,葆光獨出力攻之。
京懼,中以它事,貶知昭州立山縣。
又使言官論其附會交結,洩漏密語,诏以章揭示朝堂,安置昭州。
王仔昔倨傲而戆,帝待以客禮,故遇宦者若僮奴,又欲群道士宗己。
林靈素忌之,與宦者馮浩誣以言語怨望,下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