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大夫、知岷州李惟德,亦率官吏棄城來歸。
惟德先守鄜州,城既破,敵就用之。
張浚複以為右武大夫、榮州刺史。
于是盡失陝西地,但馀階、成、岷、鳳、洮五郡及鳳翔府之和尚原、隴州之方山原而已。
時興元帥府草創,倉禀乏絕,師旅寡弱,王庶撫教之,河東、陝西潰師,多舊部曲,往往來歸,不數月,有衆二萬。
四月,己巳,參知政事秦桧言:“臣昨與何、陳過庭、孫傅、張叔夜同扈二聖出疆,今臣偶獲生還,驟蒙聖獎,擢居政府,而、過庭、叔夜皆死異域,體骸不全,遊魂無歸,可為傷恻。
欲望睿慈特依近者聶昌體例,追贈等官職,仍給其家恩澤,以為死事之勸。
”诏贈、過庭、傅、叔夜并開府儀同三司,官子孫各十人。
癸酉,故承議郎刁翚,贈直龍圖閣。
先是翚通判登州,會金人南侵,翚率兵迎敵,至黃山館,與敵遇,軍敗,力戰,身被七矢而死。
至是言者論其忠,特錄之。
甲戌,複政州為龍州,劍川、嘉祥、雷鄉、建城、辰陽、羅川、盈川、泉江、枳縣并複舊縣名,通會鎮複舊鎮名。
以朝奉郎、新通判建昌軍莊綽言,自大觀以後,避龍、天、萬、載等字更易州縣名不當也。
丁醜,刑部尚書、權禮部尚書胡直孺等言:“參酌皇祐诏書,将來請合祭昊天上皇、皇地祇于明堂,奉太祖、太宗以配天,庶幾禮專事簡。
”從之。
己卯,金主诏曰:“新徙戍邊戶,匮于衣食,有典質其親屬奴婢者,官為贖之;戶計其口而有二三者,以官奴婢益之,使戶為四口;又,乏耕牛者,給以官牛。
别委官勸督田作,戍戶及邊軍資糧不繼,籴粟于民而與赈恤;其續遷戍戶在中路者,姑止之,即其種藝,俟畢獲而行,及來春農時,以至戍所。
”
庚辰,隆祐皇太後崩于行宮之西殿,年五十九。
帝自後不豫,衣不解帶者連夕。
至是範宗尹等見帝于殿之後閤,帝哀恸甚久,谕宗尹等,喪禮當從厚。
辛巳,诏:“隆祐皇太後應行典禮,并比拟欽聖憲肅皇後故事,讨論以聞。
朕以繼體之重,當從重服。
”
癸未,襄陽鎮撫使桑仲陷鄧州,殺右武大夫、淮康軍承宣使、河東招捉使、知汝州王俊。
初,仲圍鄧州急,守臣武功郎譚衮遣人詣俊求援,俊自傘蓋山引衆赴之。
兖與飲燕,俊醉,兖率衆突圍出奔,遂入蜀。
仲攻城陷,執俊歸襄陽,磔之。
既,遂以其副都統制李橫知鄧州。
仲,高密人,嘗為黃河埽兵,以勇自負。
仲雖嗜殺,然性頗孝,或盛怒欲殺人,其母戒之即止。
每自稱桑仲本王官,終當以死報國,故能服其下焉。
甲申,同知樞密院事李回為攢宮總護使,刑部尚書胡直孺為橋道頓遞使,神武左軍都統制韓世忠為總管,内侍楊公弼為都監。
調三衙神武辎重越州卒千二百人穿複土。
故事,園陵當置五使。
議者以遺诰雲權宜擇地攢殡,故第命大臣一員總護。
乙酉,輔臣拜表,請帝為隆祐服期,從之。
丙戌,以太後崩,下诏恤刑。
遣官告天地、社稷、宗廟,望告諸陵。
丁亥,宣撫處置使張浚殺責授海州團練副使曲端于恭州。
端既為利、夔制置使王庶所谮,忠州防禦使、知渭州吳玠亦憾之,乃書“曲端謀反”四字于手心,因侍浚立,舉以示浚。
浚素知端、庶不可并立,且方倚玠為用,恐玠不自安。
庶等知之,即言:“端嘗作詩題柱,有指斥乘輿之意曰:‘不向關中興事業,卻來江上泛漁舟。
’此其罪也。
”浚乃送端恭州獄。
有武臣康随者,在鳳翔,常以事忤端,鞭其背百,切骨憾端,浚以随提點夔州路刑獄。
端聞之,曰:“或其死矣!”呼天者數聲。
端有馬名鐵象,日馳四百裡,至是連呼“鐵象可惜”者數聲,乃赴逮。
既至,随命獄吏系維之,餬其口,熁之以火,端幹渴而死。
士大夫莫不惜之,軍民亦皆怅恨,浚以是大失西人之心。
是春,金左副元帥宗翰,使右都監耶律伊都将燕、雲、女直二萬騎攻西遼于和勒城,調山西、河北夫饋餫,自雲中至和勒城,經沙漠三千馀裡,民無一二得還。
始,金人侵中原,有擄掠,無戰鬥,計其從軍之費,及回日所獲數倍。
自立劉豫之後,南侵淮,西侵蜀,生還者少而得不償費,人始患之。
故漠北之行,民不勝其苦。
伊都之軍和勒也,失其金牌,宗翰疑伊都與西遼暗合,遷其妻子于女直,伊都始貳。
五月,己亥,手诏禮部、太常寺,讨論隆祐皇太後合行冊禮及奏告天地、宗廟等事。
初,進士黃縱,上書論隆祐皇太後頃年以誣謗廢斥,未嘗昭雪,雖複位号,然未正典禮及冊告宗廟,朝議欲因升祔廟庭,特行冊禮。
帝谕大臣:“太母失位于紹聖之末,其後欽聖複之,再廢于崇甯之初;雖事出大臣,然天下不能戶曉,或得以竊議兩朝。
”範宗尹曰:“太母聖德,人心所歸,自陛下推崇位号,海内莫不以為當然。
前後廢斥,實出章惇、蔡京,人皆知非二聖之過。
”禮部員外郎王居正以謂:“國朝追冊母後,皆由前日未極尊親之故。
隆祐皇太後蚤俪宸極,雖蒙垢紹聖,退處道宮,而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