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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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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太行取蒲津濟河以達,豫深苦之,嘗遣迪功郎蔣頤持诏書遺興,誘以王爵,興戳頤而焚其書。

    豫計不行,乃陰遣人啖偉以厚利,偉遂殺興,攜其首奔豫。

    興死年六十,其子兵馬钤轄琮,收合馀兵保故寨,自是不複能軍。

    事聞,诏贈興保信軍節度使。

     甲寅,帝策試諸路類試奏名進士于講殿。

     帝謂輔臣曰:“朕此舉,将以作成人才,為異日之用。

    若其言鲠亮切直,它日必端方不回之士。

    自崇甯以來,惡人敢言,士氣不作,流弊至今,不可不革。

    ”因手诏谕考官,直言者置之高等,凡谄佞者居下列。

     鹽官進士張九成對策曰:“禍難之作,天所以開聖。

    願陛下以剛大為心,無遽以驚憂自阻。

    彼劉豫者,素無勳德,殊乏聲稱,天下徒見其背叛于君親而委身于強敵耳,黠雛經營,有若兒戲。

    今日之計,當先用越王之法以驕之,使侈心肆意,無所忌憚,将見權臣争強,篡守之禍起矣。

    臣觀濱江郡縣為守令者,類無遠圖,陽羨、惠山之民,何其被酷之深也!率斂之名,種類闳大,秋苗之外,又有苗頭;苗頭未已,又行八折;八折未已,又曰大姓;大姓竭矣,又曰經實;經實均矣,又曰均敷。

    均敷之外,名字未易數也;流離奔竄,益以無聊。

    臣竊謂前世中興之主,大抵以剛德為尚;去讒節欲,遠佞防奸,皆中興之本也。

    今闾巷之人,甿隸之伍,皆知有父兄妻子之樂,室家聚處之歡。

    陛下雖貴為天子,富有四海,徒以金人之故,使陛下冬不得其溫,夏不得其清,昏無所定,晨無所省,問寝之私,何時可遂?在原之急,何時可救?日往月來,何時可歸?望遠傷懷,何時可釋?每感時遇物,想惟聖心雷厲,天淚雨流,思掃清蠻帳以迎二聖之車。

    若夫小民則不然,是以搜攪小蟲,馳驅駿馬,道路上言,有若上誣聖德者。

    深察其源,蓋自彼閹人私求禽馬,動以陛下為名,國之不祥也。

    今此曹名字稍有聞,此臣之所憂也。

    賢士大夫宴見有時,宦官女子實居前後;有時者易疏,前後者難間,聖情荏苒不知其非。

    不若使之安掃除之役,複門戶之司,凡交結往來者有禁,幹與政事者必誅。

    陛下日禦便殿,親近儒者,講《詩》、《書》之指趣,論古今之成敗,将聞閹寺之言,如狐狸夜号而鸱枭晝舞也。

    ”帝感其言,擢九成第一,以下二百五十九人及第、出身。

    而川、陝類省試合格進士楊希仲等一百二十人,皆即家賜第。

     夏,四月,丁卯,金主诏曰:“諸良人知情嫁奴者,聽如故為妻;其不知而嫁者,去住悉從所欲。

    ” 先是金主以皇弟安班貝勒嗣位,即以安班貝勒授其弟杲。

    杲既殁,久虛此位,而宗峻子亶,以太祖嫡孫當立,輔政大臣宗幹等不以言,金主亦無立亶意。

    至是左副元帥宗翰、右副元帥宗輔、左監軍完顔希尹等入朝,宗翰曰:“儲嗣虛位頗久,亶為先帝嫡孫,當立;不早定之,恐授非其人。

    宗翰日夜未嘗忘此。

    ”遂與宗輔、宗幹、希尹定議,入言于金主,請之再三。

    金主以宗翰等皆大臣,義不可奪,乃從之。

    庚午,诏亶曰:“爾為太祖之嫡孫,故命爾為安班貝勒。

    其無自謂幼沖,狎于童戲,惟敬厥德。

    ”遂以皇子宗盤為古論貝勒,以左副元帥宗翰為古論右貝勒兼都元帥,以右副元帥宗輔為左副元帥。

     翰林學士承旨兼侍讀翟汝文參知政事。

     辛未,複置諸州學官四十三員。

     時言者論:“文武之道,不可偏廢。

    東晉之初,首開學校。

    頃緣議者務減吏員,諸州教授,例從镌減。

    今所在州郡添差筦庫捕盜者,無慮十數,何獨于此而吝之?欲望稍修學官,使士子有所矜式,且廉退之士,不至棄遺。

    ” 壬申,建武軍節度使、江西兵馬副總管楊惟忠讨軍賊趙進,降之。

     進寇江州之瑞昌,帥臣李回遣惟忠讨捕,時賊衆萬二千,官軍八千而已。

    平旦,惟忠渡江,先鋒将武德郎、閤門宣贊舍人傅選番五軍旗幟行,以壯軍聲。

    賊諜知之,曰:“先鋒尚如此,若全軍而來,何可當也?”遂遣使迎降。

    诏以進為從義郎,其徒十三人皆授官,仍留江州屯駐。

     己卯,執政奏事,帝谕二相曰:“頤浩專治軍旅,桧專理庶務,當如範蠡、大夫種分職。

    ”先是呂頤浩聞桑仲進兵,乃大議出師,而身自督軍北向,且言:“近聞金、僞合兵以窺川、陝,若于來春舉兵,必可牽制陝西之急。

    萬一王師逐豫,則彼必震恐。

    因令韓世忠自西京入關,此亦一奇也。

    ”及是帝谕輔臣,二人唯唯奉诏。

     癸未,诏曰:“朕寤寐中興,累年于茲,任人共政,治效缺然。

    載加考績,登庸二相,蓋欲其謀斷,協濟事功,倚毗眷遇,體貌惟均。

    凡一時啟拟薦聞之士,顧朕拔擢任使之間,随其才器,試可乃已,豈可二哉!尚慮進用之人,才或勝德,心則媚奧,潛效偏私,浸成離間,将見分朋植黨,互相傾搖,由辨之不早辨也,可不戒哉!繼自今,小大之臣,其各同心體國,敦尚中和,交修不逮。

    如或朋比阿附以害吾政治者,其令台谏論列聞奏,朕當嚴置典刑,以誅其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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