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從。
若能仰順天時,遣使歸疆,則王師不血刃而得土宇,實天下之幸。
萬一敵衆尚強,自淮以北,别無争立之人,則宜多遣有膽力人,密傳召檄,使中原義士,各取州縣,因以畀之。
王師但留屯淮、泗,募兵積粟以為聲援,不必輕涉其地以務力争。
俊漢、蜀、山東之兵數道聚集,見可而進,遲以歲月,必有機會可乘,恢複故地,何翅破竹!庶幾兵力不頓,可以萬全。
”
庚戌,帝次秀州。
是日,金人大軍自盱眙度淮,盡絕。
初,淮東制置使成闵以所部追襲金師。
閤門宣贊舍人、知泗州夏浚聞敵歸,遂焚其城而南,金人乃遣千戶先至泗州,撤桴為三浮橋,頃刻而成,翼日軍到,皆下馬乘橋而過。
既渡絕,闵軍至盱眙,排列于岸之南,金人笑曰:“寄聲成太尉,有勞相送。
”是時龜山路途,金人遺棄粟米山積,往往有科山東、河北民戶,令赴平江府、秀州送納者,官軍糧運方不繼,賴以自給。
辛亥,帝次平望。
壬子,帝泊姑蘇館。
權樞密院事葉義問自建康,太傅、禦營宿衛使場存中自鎮江還,皆入見。
守臣徽猷閣直學士洪遵獻洞庭柑,帝不受,自是所過無入獻者。
癸醜,帝乘馬至平江府行宮。
時禦營宿衛使司右軍統制苗定以所部至平江,乃以定兼權主管行在殿前司職事。
鄂州水軍統制楊欽以舟師追金人,至洪澤鎮,敗之。
夜,鎮江府統制官吳超,遣部将段溫等追金人至淮陰縣,又敗之,獲其舟船糧食甚衆。
是夜,淮東制置司劉銳、陳敏等引兵入泗州。
金人既渡淮,有三百人長告其千戶曰:“三百人皆有歸心,不可彈壓,奈何?”千戶曰:“主雖死,豈無王法!”其弟曰:“兄言失矣,彼有父母,人心難留,豈可以法繩之!”千戶默然,各上馬,即馳去,由是西城之兵皆上馬馳,不可遏,俄而東城之人亦去。
成闵聞金人盡去,乃遣銳等自東城之東渡淮,又令統領官左士淵等自南門入,以收複告。
金人所掠老弱在泗者,皆委之而去。
甲寅,帝至無錫縣,宰執奏敵人已去淮西,尚馀三萬衆據和州。
陳康伯等依旨撰到招安旗榜,不惟諸國之人,雖女直亦一概與補官。
内萬戶許以節钺,其馀視爵秩高下更超等換授,白身特命以官,奴婢亦優賞,示之生路,庶使束手來歸。
帝曰:“彼亦人也,比引見所招捉到金人,朕亦悉貸死,送諸軍役使。
若盡殺之,則不勝其多,朕不忍也。
”
是日,淮西制置使李顯忠,與金人戰于楊林渡,卻之,将士死者千四百人,殺傷相當。
翼日,金人乃去。
乙卯,帝次常州。
金主次三河縣,左副元帥完顔固雲來朝。
金人破汝州。
先是京西制置使吳拱,遣訓練官牛宏等率忠義人據汝州,會統軍劉萼自鄧州北歸,宏等邀之于七裡河。
敵兵甚盛,忠義人皆無甲,遂敗走。
金兵圍之五日,乃城破,殺戮殆盡。
拱在鄧州,遣統制官周赟将八千人往援之,已不及。
丙辰,帝次呂城鎮。
金主次通州。
丁巳,帝次丹陽縣。
淮西制置使李顯忠,遣統制官張榮逐敵至全椒縣,敗之,得敵所獲老弱萬馀口。
日暮,顯忠入和州。
金主至中都。
戊午,帝至鎮江府,未就舍,先乘馬幸江下觀劃船。
金主谒太祖廟。
己未,帝幸鎮江府行宮。
興州左軍統制王中正等引兵再攻治平寨,拔之。
初,劉海既去治平,金以兵堅守。
中軍統制吳挺遣中正及知秦州劉忠共擊之,殺其知寨,降其招信校尉張季甫等四人。
既而金人謀複據治平,中正引兵于千家堡迎敵,戰十馀合,敵敗走,官軍進擊,大獲其俘,中正為飛槍中其左頰者二。
金主禦貞元殿,受群臣朝。
壬戌,金主诏:“軍士自東京扈從至京師者,複三年。
”
同知河間尹高昌福上書陳便宜,金主覽之再三,命内外大小職官陳便宜。
甲子,釋淮南、京西、湖北路雜犯死罪以下囚。
武信軍承宣使、淮南東路馬步軍副都總管李橫移江南西路,常州駐答刂。
金颍、壽二州巡檢高顯率所部民兵千馀人據壽春府,遂來降。
丙寅,金主诏左副元帥完顔固雲規措南邊及陝西等路事。
丁卯,金河北安撫制置使王任,天雄軍節度使王友直,自壽渡淮來歸。
任,東平人,嘗以罪亡命,敵重賞捕之急,友直方聚衆往大名,歸之。
友直喜,假契丹以舉事,遂破大名。
金主既立,下令友直之衆,并放罪歸業為平民,其衆聞之,皆散去,友直乃與任等自山東尋路來奔。
比入境,有衆三十馀,遂自淮西赴行在。
初,金主亮既為其下所殺,參知政事敬嗣晖欲立其太子光英于南京,左丞相張浩不可。
耶律元宜遣人害光英。
亮之後圖克坦氏後歸于母家。
金伊喇紥巴之報谕耶律斡罕也,斡罕約降,已而複謂紥巴曰:“若降,爾能保我輩無事乎!”紥巴曰:“我知招降耳,其它豈能必哉!”紥巴見斡罕兵強,車帳滿野,意其可以有成,因說之曰:“我之始來,以汝輩不能有為。
今觀兵勢強盛如此,汝等欲如群羊為人所驅去乎?将欲待天時乎?若果有大志,我亦不複還矣。
”賊黨或曰:“往者古紳丞相,神人也,嘗言西北部族當有事。
今日正合此語,恐不可降也。
”于是斡罕決意不降,紥巴亦留賊中。
斡罕攻臨潢,敗其守兵,進圍之,衆至五萬。
是月,斡罕遂稱帝,改元天正,複攻泰州,屢敗援師,勢益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