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節制,坐視方城之敗敵也。
張浚乞緻仕,且請通好于金;帝不許。
初,宿師之還,士大夫皆議浚之非。
帝賜浚書曰:“今日邊事,倚卿為重,卿不可畏人言而懷猶豫。
前日舉事之初,朕與卿任之,今日亦須與卿終之。
”浚乃以魏勝守海州,陳敏守泗州,戚方守濠州,郭振守六合,治高郵、巢縣兩城為大勢,修滁州關山以扼敵沖,聚水軍淮陰、馬軍壽春,大饬兩淮守備。
帝召浚子栻入奏事,浚附奏曰:“自古有為之君,必有心腹之臣,相與協謀同志以成治功。
今臣以孤蹤,動辄掣肘,陛下将安用之!”因乞骸骨。
帝覽奏,謂栻曰:“朕待魏公有加,雖乞去之章日上,朕決不許。
”帝對近臣言,必曰“魏公”,未嘗斥其名。
每遣使至督府,必令視浚飲食多少,肥瘠如何。
至是帝以符離師潰,乃議講和。
丁卯,召湯思退為醴泉觀使兼侍讀。
戊辰,召虞允文。
以兵部侍郎周葵參知政事。
癸酉,下诏罪己。
于是尹穑附思退劾浚,遂降授浚江淮東西路宣撫使。
邵宏淵降宮階,仍前建康都統制。
王十朋疏言:“臣天資愚戆,獨抱孤忠,昔在草茅,聞京師陷沒,未嘗不痛心疾首,與敵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及聞秦桧用事,辱國議和,嘗思食其肉,以快天下神人之憤。
臣素不識張浚,聞其誓不與敵俱生,心實慕之。
前因輪對,言金必敗盟,乞用浚,陛下嗣位,命督師江淮。
今浚遣将取二縣,一月三捷,皆服陛下任浚之難,及王師一不利,橫議蜂起。
臣謂今日之師,為祖宗陵寝,為二帝複仇,為二百年境土,為中原吊民伐罪,非前代好大生事者比,亦當内修,俟時而動。
陛下恢複志立,固不以一衄為群議所搖,然異論紛紛,浚既侍罪,臣豈可尚居風憲之職!乞賜竄殛。
”因言:“臣聞近日欲遣龍大淵撫谕淮南,信否?”帝曰:“無之。
”又言聞欲以楊存中充禦營使,帝嘿然。
改除吏部侍郎,十朋力辭,出知饒州。
戊寅,參知政事辛次膺罷。
次膺以疾祈免,且言:“王十朋雖上親擢,天下皆知臣嘗薦其賢;湯思退召将至,亦知臣嘗疏其奸。
臣不引避,人其謂何!”遂以資政殿學士奉祠。
陛辭,帝甚惜其去,次膺曰:“臣與思退理難同列。
”帝曰:“有謂思退可用者。
”次膺曰:“今日之事,恐非思退能辦。
思退固不足道,政恐有誤國家耳!”
己卯,貶李顯忠筠州安置,尋再責徙潭州。
金太師、尚書令張浩,久以疾告,金主許其入朝毋拜,設坐殿陛之東,遇有咨謀,然後進退,省中大事,就第裁決。
浩求退益力,乃除判東京留守。
病不能赴,甲申,聽其緻仕。
戊子,以蕭琦為檢校少保、河北招撫使。
金主聞宿州之捷,诏赫舍哩志甯曰:“卿雖年少,前征契丹,戰功居最,今複破大敵,朕甚嘉之。
”以禦服金線袍、玉兔鹘賓鐵佩刀,使伊喇道就軍中賜之;有功将士遷賞有差。
秋,七月,庚寅朔,以虞允文為湖北、京西制置使。
癸巳,以湯思退為尚書右仆射、平章事兼樞密使。
丙申,罷江淮宣撫使便宜行事。
太白晝見,經天。
乙巳,以早、蝗、星變,招待從、台谏、兩省官條上時政阙失。
胡铨上書數千言,謂政令之阙有十,而上下之情不合亦有十。
且言:“堯、舜明四目,達四聰,雖有共、鲧,不能塞也。
秦二世以趙高為腹心,劉、項橫行而不得聞;漢成帝殺王章,王氏移鼎而不得聞;靈帝殺窦武、陳蕃,天下橫潰而不得聞;梁武信朱異,侯景斬關而不得聞;隋炀帝信虞世基,李密稱帝而不得聞;唐明皇逐張九齡,安、史胎禍而不得聞。
陛下自即位以來,号召逐客,與臣同召者,張焘、辛次膺、王大寶、王十朋。
今焘去矣,次膺去矣,十朋去矣,大寶又将去,惟臣在爾。
以言為諱,而欲塞災異之源,臣知其必不能也。
”初,張浚複起為都督,大寶力贊其議,符離失律,群言洶洶。
已而湯思退議罷督府,力請講和,大寶奏:“今國事莫大于恢複,宰相以符離軍潰,名額不除,意欲核軍籍,減月給,臣恐不惟邊鄙之憂,而患起蕭牆矣。
”章三上,除兵部侍郎。
至是铨奏入,帝曰:“十朋力自引去,朕留之不能得。
大寶論思退太早,今為兵部侍郎,豈容複聽去?”
丁未,诏征李顯忠侵欺官錢金銀,免籍其家。
庚戌,金以太子太師宗憲為平章政事,以孔總襲封衍聖公。
戊午,給還嶽飛田宅。
八月,丙寅,陳俊卿以張浚降秩徙治,上疏言:“若浚果不可用,宜别屬賢将;如欲責其後效,降官示罰,古法也。
今削都督重權,置揚州死地,如有奏請,台谏沮之,人情解體,尚何後效之圖!議者但知惡浚而欲殺之,不複為宗社計。
願下诏戒中外協濟,使得自效。
”疏入,帝悟,即複浚都督江淮軍馬,浚遂以劉寶為淮東招撫使。
丙子,以飛蝗、風水為災,避殿,減膳,罷借諸路職田之令。
契丹馀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