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有過無過,但常恐懼修省而已。
”帝曰:“卿之言甚善,若不恐懼修省,自取滅亡之道也。
”
己醜,臣僚言:“役法科擾,有透漏禁物之責,有捕獲出限之罰,有将迎擔擎之差,有催科換代之責,有應付按檢之用,有承判追呼之勞。
凡此之類,皆法之所深懼,若蒙朝廷約束,無複如前科擾,天下幸甚。
”诏令監司覺察。
壬辰,太白經天。
丁酉,金主如安肅州冬獵。
十一月,丙午,金主還都。
太師、緻仕、和義郡王楊存中卒。
存中祖宗闵、父震及母張,皆死難。
存中既顯,請于朝,宗闵谥忠介,震谥忠毅,賜廟曰顯忠。
祖母劉流落蜀、隴,存中日夜禱祠訪問,間關數千裡,卒奉以歸。
存中又以家祭器為請,許祭五世。
禦軍寬而有紀,須髯如戟而善逢迎。
宿衛出入四十年,最寡過。
帝以為上皇舊臣,尤禮異之,常呼郡王而不名,追封和王,谥武恭。
癸醜,金主謂宰臣曰:“朝官當慎選其人,庶可激勵其馀者。
若不當,則生觊觎之心。
卿等知其優劣,當舉實才用之。
”
丁巳,殿中侍禦史單時言:“伏睹制旨,監司于所部保明郡守,郡守于所屬保明知縣,縣令治狀顯著,令中書、門下省籍記,取旨甄擢。
然人之才術,各有分量,吏之治迹,未易稽考。
願訓敕監司、郡守,列其所舉之人治狀之目,詳著于薦書。
然後大明賞罰,舉得其實則受上賞,舉失其實則置重憲,庶幾選舉之法複矣。
”從之。
庚申,太白經天。
甲子,幸候潮門外大教場,次幸白石教場。
丁卯,金參知政事石琚以母憂罷。
戊辰,築郢州城。
是月,诏汰冗兵,從步軍帥陳敏言也。
起居舍人洪邁言:“臣幸得以文字薄伎,待罪屬車間,每侍清閑之燕,獲聞玉音,凡所擿谕,莫非中的,徽言善道,可為世法。
退而執筆,欲行編次,而考諸起居注,皆據諸處關報,始加修纂,雖有日曆、時政記,亦莫得書,使洋洋聖谟,無所傳信。
伏睹今月五日給事中王嚴進講《春秋》莒人伐杞,言周室中微,諸侯以強淩弱,擅相攻讨,殊失先王征伐之意,上曰:‘《春秋》無義戰。
’周執羔進讀《三朝寶訓》,論文章之弊,上又曰:“文章以理為主。
”陳岩叟等奏刑部事,上曰:‘寬則容奸,急則人無所措手足。
’此數端,皆承學之臣,日夜探讨,累數百語所不能盡,而陛下蔽以一言,至明至當。
然記言動之臣,弗能宣究。
恐非所以命侍立本意。
望令講讀官,自今各以日得聖語關送修注官,仍請因今所禦殿,名曰《祥曦記注》。
庶幾百世之下,鹹仰聖學,以迹聰明文思之懿。
”從之。
十二月,甲戌,金诏:“有司每月朔望及上七日毋奏刑名。
”
己卯,以資政殿學士葉容知樞密院事。
辛巳,诏:“免進《欽宗日曆》,送國史院修纂《實錄》。
甲申,以葉容為尚書左仆射,魏杞為右仆射,并平章事;蔣芾參知政事,陳俊卿同知樞密院事兼參知政事。
容首薦汪應辰、王十朋、林光朝等可備執政、侍從、台谏,帝嘉納之。
又言自古明君用人,使賢,使愚,使奸,使貪,惟去太甚,帝曰:“固然。
虞有禹、臯,亦有共、歡,周有旦、奭,亦有管、蔡,在用不用。
”容曰:“誠如聖谕。
但今日在朝雖未見共、歡,然亦有竊弄威福者,臣不敢隐。
”帝問為誰,以龍大淵對。
時大淵與曾觌怙恩竊柄,俊卿奉命與大淵同館伴北使,公見外不交一語,大淵等納谒亦不接。
庚寅,左司谏陳良祐言:“今言利者多要生财,乃所以病民,國用愈見不足。
願取見一歲賦入之數,其取于民者已過,則從而蠲免之,以寬民力;取見所養官吏與兵之數,其可省者從而省之;常令财用十分,以七分養兵與官吏,三分以備非常,如此則上下兼足。
帝曰:“朕常有志放免和買及折帛等錢以寬民力,但于今未暇。
”良祐曰:“舊來本無此錢,皆是軍興時科取,講和之後,依舊不除。
今取于民者竭矣,若制節國用,令出入有度,稍有蓄儲,即可行陛下之志矣。
”帝曰:“因卿之言,當定經制。
”
辛卯,诏曰:“朕惟理國之要,裕财為重。
夫百姓既足,君孰與不足!量入為出,可不念哉!自今宰相可帶兼制國用使,參政可同知國用事,庶幾上下同德,永底阜康。
”
丙申,以江東兵馬钤轄王忭為帶禦器械。
金以平章政事赫舍哩良弼為尚書右丞相,赫舍哩志甯為樞密使。
丁酉,起居舍人洪邁言:“天下萬務,出命于中書,審于門下,行于尚書,所以敬重政令,期于至當而已,初無文武二柄、東西二府之别也。
今三省所行,事無巨細,必先經中書畫黃,宰執書押,當制舍人書行,然後過門下,而給事中書讀;如給舍有所建明,則封黃具奏,以聽上旨。
惟樞密院既得旨,既畫黃過門下,而中書不預,則封繳之職,微有所偏。
況今日宰相、樞臣,兩下兼領,因而厘正,不為有嫌。
請诏樞密院,自今以往,凡已被旨文書,門下依三省式畫黃、書讀,以示欽重出命之意。
”诏從之。
然樞院機速事,則不由中書,直關門下省,謂之“密白”,時不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