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令更植,恐勞人而止。
二王府各有引從人力,又奴婢甚多,何得更役百姓!爾等但以例為請,海陵橫役無度,可盡為例耶?自今在都浮役,久為例者仍舊,馀并官給傭直,重者奏聞。
”
诏:“後省官置言事籍,重詳臣僚士庶言事,詳擇其可行者條上。
”
是月,金牒取俘獲人,王抃議盡遣時旺馀黨;陳俊卿持不可,帝然之。
诏:“有司議獄以法,不得作情重奏裁。
”
六月,金冀州張和等謀反,伏誅。
戊戌,帝禦便殿。
初,帝禦弧矢,以弦激緻目眚,至是始愈。
陳俊卿密疏曰:“陛下經月不禦外朝,口語藉藉,由臣輔相無狀,不能先事開陳,以緻驚動聖躬,虧損盛德。
臣聞自昔人主處富貴崇高之極,志得意滿,道不足以制欲,同遊畋、聲色、車服、宮室,不能無所偏溺,而不得為全德之君。
陛下憂勤恭儉,清淨寡欲,凡前世英主所不得免者,一切屏絕,顧于騎射之末,猶有未能忘者。
臣知陛下非有所樂乎此,蓋神武之略,志圖恢複,故俯而從事于此,以閱武備,激士氣耳。
陛下誠能任智謀之士以為腹心,仗武猛之材以為爪牙,明賞罰以鼓士氣,恢信義以懷歸附,則英聲義烈,不出樽俎之間,而敵人固已逡巡震疊于千萬裡之遠,尚何待區區馳射于百步之間哉!”又曰:“古之命大臣,使之朝夕納誨以輔德,繩愆糾缪以格非,欲其正君之過于未形。
唐太宗臂鷹将獵,見魏征而遽止;憲宗蓬萊之遊,憚李绛而不行。
臣人微望輕,無二子骨鲠強谏之節,緻陛下過舉彰聞于外。
今誅将及身而後言,亦何補于既往之咎哉!”又曰:“弓矢之技,人所常習而易精,然猶不免今日之患;況球鞠之戲,本無益于用武,而激射之虞,銜橛之變,又有甚于弓矢者。
間者陛下頗亦好之,臣屢獻言,未蒙省錄。
今茲之失,蓋天下之仁愛陛下,示以警懼,使因其小而戒其大也。
陛下試以弦斷之變思之,則向之盛氣馳騁于奔踶擊逐之間,無所蹉跌,蓋亦幸矣,豈不為之寒心哉!太祖皇帝嘗以墜馬之故而罷獵,又以乘醉之誤而戒飲,遷善改過,不俟旋踵,此子孫帝皇萬世之大訓也。
臣願陛下克己厲行,一以太祖為法,則盛德光輝,将日新于天下,而前日之過,何傷日月之明哉!”
右谏議大夫單時亦上疏谏,帝面谕曰:“卿言可謂愛朕。
”前此時為侍禦史,嘗上封事言飲酒、擊球二事,帝大喜之,诏輔臣曰:“擊球,朕放下多時;飲酒,朕自當戒。
”
金主以久旱,命宮中毋用扇。
庚子,雨。
己酉,以虞允文為樞密使。
是月,賜孔璨官,宣聖四十九世孔也。
秋,七月,乙卯朔,金罷東北路采珠。
乙醜,以福建副總管曾觌為浙東總管。
觌垂滿,陳俊卿恐其入,預請以浙東總管處之。
虞允文亦言觌不可留。
帝曰:“然。
留則累朕。
”遂是有命。
丙寅,宰執請以近日上書論邊事者悉送編修官,擇其可行者與可去者或可留存者,各以其類相從,置簿錄上,以備佗日采擇。
八月,甲申朔,日有食之。
己醜,以陳俊卿為尚書左仆射,虞允文為右仆射,并平章事兼樞密使、制國用使。
俊卿以用人為己任,獎廉退,抑奔競;允文亦以人才為急,嘗籍為三等,号《材館錄》;故所用多得人。
乙未,中書、門下省言:“寺判、丞、簿學官、大理寺直、密院編修之類,謂之職事官,朝廷所以儲用人才。
比年以來,往往差下待阙數政,除授猥雜,賢否混淆,何以清流品?何以厚風俗?望特降指揮,令職事官須見阙方得除人,其已差人,卻恐待次之久,無阙可授,請朝廷稍複諸州添差,厘正通判、簽判、教授、屬官等阙以處之。
佗時職事官有阙,卻從朝廷于曾差下人内選擇召用。
庶幾内外之職稍均,朝廷紀綱稍正。
”诏從之。
九月,甲寅朔,金罷皇太子月料,歲給錢五萬貫。
金主謂台臣曰:“此聞朝官内有攬中宮物以規貨利者,汝何不言?”皆對曰:“不知。
”金主曰:“朕尚知之,汝有不知者乎?朕若舉行,汝将安用!”
丁巳,中書、門下省勘會諸路監司近來多不巡按,官吏貪情,無所畏憚。
間有出巡去處,又多容縱随行公吏等乞覓騷擾,理宜約束。
诏:“諸路監司,今後分上下半年依條巡按,詢訪民間疾苦,糾察貪情不職官吏,仍具請實以聞。
如敢依前容縱公吏等乞覓騷擾,當置重典。
”
己未,新江東運副程大昌朝辭,帝谕曰:“近來監司多不巡曆,朕期卿遍行諸州,察守令臧否,民情冤抑,悉以聞。
”
壬戌,金主秋獵。
甲子,诏侍從、台谏集議欽宗配飨功臣。
丙寅,起居郎林機論諸郡守臣欲郡計辦集,而不恤縣之匮乏,以緻橫斂及民,帝曰:“甚不體朕寬恤之意。
且如稅賦太重,朕欲除減,但有所未及,當以次第為之。
”機又曰:“諸處有羨馀之獻,皆移東易西以求恩幸。
”帝曰:“今之财賦,豈得有馀!今後若有獻,朕當卻之。
”
壬申,诏:“三衙諸軍應有違軍律弊事,統兵官特與放罪,差主帥措置,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