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侍講。
铨求去益力,以敷文閣直學士與外祠。
庚子,徽猷閣待制、知處州胡沂言盜馬者,帝曰:“治以罪。
”虞允文因言帥臣有誘山寨人盜馬,已而殺其人者,人情甚不安。
梁克家曰:“邀功生事邊臣,不可輕貸。
且如知沅州孫叔傑,以兵攻徭人,緻王再彤等聚衆作過,驚擾邊民,幾成大患。
前日放罷,行遣太輕。
”帝曰:“可更降兩官。
”
是月,複将作監。
申嚴閉籴。
夏,四月,乙巳朔,诏:“春季拍試,藝高者特與補轉兩資。
”虞允文言本司兵民須略與推恩,帝曰:“軍中既有激賞,人人肯學事藝,何患軍政不修!若更本官亦複推賞,尤見激厲。
”
丁未,金歸德民臧安兒謀反,伏誅。
金驸馬都尉圖克坦貞為鹹平尹,貪污不法,累贓钜萬;徙真定,事覺,金主使大理卿李昌圖鞫之,貞即引伏。
昌圖還奏,金主問之曰:“停職否?”對曰:“未也。
”金主怒,杖昌圖四十。
複遣刑部尚書伊喇道往真定問之,征其贓還主。
有司征給不以時,诏:“先以官錢還其主而令貞納官。
凡還主贓,皆準此例。
”降貞為博州防禦使,降貞妻為清平縣主。
戊申,擢曾觌為安德軍承宣使。
時太子新立,謂其有伴讀勞也。
庚戌,帝謂宰執曰:“朕于聽言之際,是則從之,非則違之,初無容心其間。
”梁克家言:“天下事,唯其是而已。
是者,當于理之謂也。
”帝曰:“然。
太祖問趙普雲:‘天下何者最大?’普曰:‘惟道理最大。
’朕嘗三複斯言。
”
癸亥,金參知政事魏子平罷,為南京留守,未幾緻仕。
甲子,诏皇太子判臨安府。
己巳,诏舉任刑獄、錢谷及有智略、吏能者。
庚午,有告統兵官掊克不法者,帝令付大理寺治之。
虞允文言恩威相須乃濟,帝曰:“威克厥愛,允濟;愛克厥威,允罔功。
蘇轼乃謂堯、舜務以愛勝威,朕謂轼之言未然。
”梁克家曰:“先儒立論,不可指為一定之說,如崔實著《政論》,務勸世主馭下以嚴。
大抵救弊之言,各因其時爾。
”帝曰:“昔人以嚴緻平,非謂深文峻法也,紀綱嚴整,使人不敢犯耳。
譬如人家,父子、兄弟,森然法度之中,不必須用鞭撲然後謂之嚴也。
”
辛未,皇太子領臨安尹,以晁公武為少尹,李穎彥、劉焞兼判官。
先是高麗使人告于金,謂王晛讓國于弟晧。
金主曰:“讓國,大事也,其再詳問。
”是月,高麗以王晛讓國表來上,金主疑之,以問宰執。
左丞相赫舍哩良弼曰:“此不可信。
晛有子生孫,何故讓弟?晧嘗作亂而晛囚之,何以忽讓其位?且今茲來使,乃晧遣而非晛遣,是晧實篡兄,安可忍也!”右丞孟浩曰:“詢彼國士民,果推服,當遣封。
”金主命卻其使。
旋遣吏部侍郎靖往問其故。
五月,丁亥,劉珙起複同知樞密院事,為荊襄宣撫使。
珙凡六疏辭,引經據禮,詞甚切至,最後言曰:“三年通喪,先王因人情而節文之,三代以來,未之有改。
至于漢儒,乃有金革無避之說,此固已為先王之罪人矣。
然尚有可诿者,曰魯公伯禽有為為之也。
今以陛下威靈,邊陲幸無犬吠之警,臣乃欲冒金革之名以私利祿之實,不又為漢儒之罪人乎?”
帝以義當體國責之,珙乃手疏别奏,略曰:“天下之事,有其實而不露其形者,無所為而不成;無其實而先示其形者,無所為而不敗。
今德未加修,賢不得用,賦斂日重,民不聊生,将帥方割削士卒以事苞苴,士卒方饑寒窮苦而生怨謗,凡吾所以自治而為恢複之實者,大抵闊略如此。
而乃外招歸正之人,内移禁衛之卒,規算未立,手足先露,其勢适足以速禍而緻寇。
且荊襄,四支也;朝廷,腹心元氣也。
誠使朝廷施設得宜,元氣充實,則犁庭掃穴,在反掌間耳,何荊襄之足慮!如其不然,則荊襄雖得臣輩百人,悉心經理,顧足恃哉!臣恐恢複之功未易可圖,而意外立至之憂,将有不可勝言者,唯陛下圖之。
”帝納其言,為寝前诏。
遣知閤門事王抃點閱荊襄軍馬。
梁克家言:“近諸将禦下太寬,今統制官有敢鞭統領官以下者否?太祖皇帝設為階級之法,萬世不可易也。
”帝曰:“二百年來,軍中不變亂,蓋出于此。
”虞允文曰:“法固當守,主兵官亦要以律己為先。
”帝曰:“誠然。
前日一二主軍官不能制其下,反為下所告者,端以不能律己故耳。
”
癸巳,金以南京留守伊喇成為樞密副使。
辛醜,帝語及臨安事,因曰:“韓彥古在任時,盜賊屏迹;比其罷也,群盜如相呼而來。
以此知治盜亦不可不嚴。
惜乎彥古所以治民者,亦用治盜之術!治盜當嚴,治民當寬,難以一律。
”
六月,丙午,複主管馬軍司公事李顯忠為太尉。
己酉,金主诏曰:“諸路常貢數内,同州沙苑羊非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