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之終制,乃為近古。
宜體至意,勿複有請。
”于是大臣乃不敢言。
是時執政近臣皆主易月之議,谏官謝谔、禮官尤袤知其非而不能争。
惟敕令所删定官沈清臣嘗上書贊帝之決,且言:“将來祔畢日,乞預将禦筆,截然示以終喪之志,杜絕朝臣來章,勿令再有奏請,力全聖孝,以示百官,以型四海。
”帝頗納用。
陳亮上疏曰:“高宗皇帝于金有父兄之仇,生不能以報之,則殁必有望于子孫,何忍以升遐之哀告之仇哉!遺留、報謝三使繼發,而金人僅以一使,如臨小邦。
義士仁人,痛切心骨,豈陛下之聖明智勇而能忍之乎?意者執事之臣,憂畏萬端,有以誤陛下也?”疏萬數千言,大略欲激帝恢複。
時帝已将内禅,由是在廷交怒,以亮為狂怪。
五月,丙申朔,宰臣進請司谏之差遣,帝曰:“司谏之差,恐是初官,不當放行。
”顧太子曰:“切不可啟此僥幸之門。
”太子對曰:“僥幸之門,啟之則便有攀援源源而來,誠不可啟。
”
己亥,左丞相王淮罷,以左補阙薛叔似論之也。
帝旋谕叔似曰:“卿等官以拾遺、補阙為名,不任糾劾。
今所奏乃類彈擊,甚非設官命名之意,宜思自警。
”
丙午,金制:“諸教授必以宿儒高才者充,給俸與丞、簿等。
”
戊申,京镗等至金。
故事,南使至汴京則賜宴。
至是镗請免宴,郊勞使康元弼等不從。
镗謂必不免宴,則請徹樂,遺之書曰:“镗聞鄰喪者舂不相,裡殡者不巷歌。
今镗銜命而來,繄北朝之惠吊,是荷是謝。
北朝勤其遠而憫其勞,遣郊勞之,使勤式宴之儀,德莫厚焉。
外臣受賜,敢不重拜!若曰而民聽樂,是于聖經為悖禮,于臣節為悖義,豈惟贻本朝之羞,亦豈昭北朝之懿哉!”相持甚久。
镗即館,相禮者趣就席,镗曰:“若不徹樂,不敢即席。
”金人迫之,镗弗為動,乃帥其屬出館,甲士露刃相向,镗叱退。
已而金主聞之,歎曰:“南朝直臣也。
”特命免樂。
自是恒去樂而後宴。
丁巳,诏修《高宗實錄》。
戊午,浙西提舉石起宗,言海鹽蘆瀝場催煎官蔡氵冀,裒斂亭戶,不能舉職,乞與嶽廟,帝曰:“此須放罷。
”仍令吏部契勘蔡氵冀得差遣年月之侍郎,吏部言系賈選,帝曰:“選已罷,姑已之。
自後吏部如铨量巡尉等當知警。
”
庚申,殿中侍禦史冷世光言:“縣令親民之選,昨吏部措置被案放罷之人,滿半年方許參部,不許注繁難大縣,止注小縣。
小縣之民何罪焉!請令吏部遵守淳熙五年指揮,凡經彈劾之人,且與祠祿;知縣曾經放罷,半年後亦且與嶽廟;兩次作縣,兩經罷黜者,不得再注親民差遣。
”诏吏部看詳措置。
壬戌,始禦後殿。
敕令所删定官沈清臣言:“陛下臨禦以來,非不論相也,始也取之故老重臣,既而取之潛藩舊傅,或取之詞臣翰墨,或取之時望名流,或取之刑法能吏,或取之刀筆計臣,或取之雅重詭異,或取之行實自将,或取之跅?也誕慢,或取之謹畏柔懦,或取之狡猾俗吏,或取之句稽小材;間有度量沈靜而經畫甚淺,心存社稷而材術似疏,表裡忠谠而規制良狹。
其後以空疏敗,以鄙猥敗,以欺誕敗,以奸險敗,以浮誇敗,以貪墨敗,以詭詐敗,以委靡敗。
若此者,豈可謂相哉?甚至于誤國,有大可罪者。
海、泗,國家之故地也,私主和議,無故而棄之敵國;騎兵,天子之宿衛也,不能進取,無故而移之金陵;汲引狂誕浮薄之流以扼塞正塗,擅開佞幸權嬖之門以自固高位。
而今也猶習前轍,浸成欺弊,國有變故,略無建明,事有緩急,曾不知任,然則焉用彼相哉!”
禮部言:“國學進士石萬并楊忠輔指淳熙十五年太史局所造曆日差忒。
今據石萬等造成曆,與見行曆法不同,請以其年六月二日、十月晦日月不應見而見為驗。
”诏尤袤、宋之端監視測驗。
先是诏省減百司冗食,至是共裁減七百馀人,從吳澳之奏也。
六月,戊辰,給事中鄭僑疏言:“陛下創法立制,犁然當于人心,可萬世遵行而無弊者,文臣出民铨試,武臣出官呈試是也。
曆歲以來,有司謹守奉行,偶緣淳熙十一年有進義副尉何大亨者,以蔭補出官,自陳元系效用人,乞免呈試參部,遂蒙特旨與免。
此弊一開,遞相攀援,遂使一時特旨,直作永例。
在法,免呈試者,淮江海戰船立功補官之人及諸軍揀汰離軍之人,則法許免呈試;即未嘗有初投效用,後因蔭補出官,與免試參部之法也。
若曰彼嘗從軍,何必呈試!聽其展轉相承,用例廢法,則它日僥幸之徒,必有竄名冒籍于軍伍之中以為免試張本者。
望申嚴此法,将特免試指揮更不施行,仍诏有司恪守成法。
”
帝以問樞密院,周必大對曰:“舊法呈試中方得出官,淳熙十年放行曾經從軍免試一兩人,遂以為例。
”帝曰:“鄭僑言:‘既曾從軍,自合習熟武藝,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