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講官朱熹,複去之不以道。
自古未有舍宰相、谏官、講官而能自為聰明者也。
願急還熹,毋使小人得志以養成禍亂。
”王介上疏言:“陛下即位未三月,策免宰相,遷移台谏,悉出内批,非治世事也。
崇甯、大觀間,事出内批,遂成北狩之禍。
杜衍為相,常積内降十數封還。
今宰相不敢封納,台谏不敢彈奏,此豈可久之道乎!”
金主問輔臣曰:“孔子廟諸處何如?”完顔守貞曰:“諸縣見議建立。
”金主因曰:“僧徒修飾宇像甚嚴,道流次之,惟儒者修孔子廟,最為滅裂。
”守貞曰:“儒者不能長居學校,非若僧道久處寺觀。
”金主曰:“僧道以佛、老營利,故務在莊嚴闳侈,起人敬奉布施,非所以為觀美也。
”
壬午,诏:“改明年為慶元元年。
”
金參知政事馬琪,自行省回,具奏河防利害。
丙戌,以翰林待制鄂屯忠孝權戶部侍郎,太府少監溫仿權工部侍郎行戶工部事,修治河防。
十一月,丙午,帝自重華宮還大内。
庚戌,以韓侂胄兼樞密都承旨。
初,诏侂胄可特遷二官。
侂胄觊觎節钺,意不滿,力辭,乃止遷一官,為宜州觀察使,怨趙汝愚益深;至是特遷都承旨。
诏行孝宗皇帝三年喪。
先是,有司請于易月之外,用漆紗淺黃之制。
時朱熹在講筵,言:“自漢文短喪,曆代因之,天子遂無三年之喪。
為父且然,則嫡孫承重可知。
人紀廢壞,三綱不明,千有馀年,莫能釐正。
壽皇聖帝至性,以日易月之外,猶執通喪,朝衣朝冠,皆用大布,所宜著在方策,為萬世法程。
陛下以世德承大統,承重之服,著在禮律,宜遵壽皇已行之法。
一時倉卒不及詳議,遂用漆紗淺黃之服,使壽皇已行之禮,舉而複墜,臣竊痛之。
然既往之事,不及追改,啟殡發引,禮當複用初喪之服。
”至是诏遵用三年之制,中外百官皆以涼衫視事,用熹言也。
升明州為慶元府。
乙卯,權攢哲文神武成孝皇帝于永阜陵。
十二月,丁巳朔,禁民間妄言宮禁事。
辛酉,金平章政事完顔守貞罷。
守貞讀書通法律,明習故事。
時金有國七十年,禮樂政刑,因遼、宋舊制,雜亂無貫,金主欲更定修正,為一代法,其儀式條約,多守貞裁定,故明昌之治,号稱清明。
又喜推毂士類,接援後進,金主疑其有黨,又為胥持國所間,遂出知濟南府,仍命即辭。
前舉守貞者董師中、路铎等皆補外。
以知大興府尼厖古鑒為參知政事。
乙醜,吏部侍郎兼侍講彭龜年,見韓侂胄用事,權勢重于宰相,上疏條奏其奸,謂:“進退大臣,更易言官,皆初政最關大體。
今大臣或不能知而侂胄知之,假托取勢,竊弄威福,不去,必為後患!”帝覽奏駭曰:“侂胄,朕托以肺腑,信而不疑,不謂如此!”龜年又言:“陛下逐朱熹太暴,故欲陛下亦亟去此小人,毋使天下謂陛下去君子易,去小人難。
”于是龜年、侂胄俱請祠。
帝欲兩罷其職,陳骙進曰:“以閤門去經筵,何以示天下?”既而内批:“龜年與郡,侂胄進一官,與在京宮觀。
”
給事中林大中、同中書舍人樓鑰繳奏曰:“陛下眷禮僚舊,一旦龍飛,延問無虛日,不三數月間,或死或斥,賴龜年一人尚留。
今又去之,四方謂其以盡言得罪,恐傷政體。
且一去一留,恩意不侔。
去者日遠,不複侍左右;留者内祠,則召見無時。
請留龜年講筵而命侂胄以外任,則事體适平,人無可言者。
”上批:“龜年已為優異,侂胄本無過尤,可并書行。
”
大中複同鑰奏:“龜年除職與郡,以為優異,則侂胄之轉承宣使,非優異乎?若謂侂胄本無過尤,則龜年論事,實出于愛君之忱,豈得為過?龜年既已決出,侂胄難于獨留,宜畀外任或外祠,以慰公議。
”不聽。
由是侂胄愈橫。
禦史中丞謝深甫劾陳傅良,罷之。
丁卯,金免被黃河水災今年秋稅。
戊辰,以陳康伯配享孝宗廟庭。
己巳,知樞密院事陳骙罷。
庚午,以餘端禮知樞密院事,京镗參知政事,吏部尚書鄭僑同知樞密院事。
陳骙與趙汝愚素不協,未嘗同堂語。
及争彭龜年事,韓侂胄語人曰:“彭侍郎不貪好官,固也;元樞亦欲為好人耶?”故罷之,而引京镗居政府以間汝愚。
汝愚孤立于朝,帝亦無所倚信。
辛未,監察禦史劉德秀劾起居舍人劉光祖,罷之。
以工部尚書趙彥逾為四川制置使。
彥逾自以有功于帝室,冀趙汝愚引居政府。
及除蜀帥,大怒,遂與韓侂胄合,因陛辭,疏廷臣姓名于帝,指為汝愚之黨,且曰:“老奴今去,不惜為陛下言之。
”由是帝亦疑汝愚。
癸酉,上孝宗廟樂曰《大倫之樂》。
甲戌,祔孝宗神主于太廟。
戊寅,封太保郭師禹為永甯郡王。
師禹,成穆皇後之弟也。
辛巳,金減修内司備營造軍千人、都城所五百人。
癸未,金敕尚書省:“自今獻靈芝嘉禾者,賞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