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野,宜乘其不備掩擊之。
”糾堅曰:“此危道也。
不若馬步俱進,為計萬全。
”乃遣其麾下舒穆噜明安曰:“汝嘗使北方,素識蒙古國主,其往問以舉兵之由,不然,即诟之。
”明安至蒙古軍中,如糾堅所教,俄請降,蒙古主命縛以俟,陳于獾兒觜。
時金兵三十萬,号四十萬,蒙古穆呼哩曰:“彼衆我寡,弗力戰,未易破也。
”率敢死士,策馬橫戈,大呼陷陣。
蒙古主麾諸軍并進,大敗金兵,追至浍河,僵屍百裡。
蒙古主召明安诘之曰:“爾何先詈而後降也?”明安對曰:“臣素有歸志,向為糾堅所使,恐其見疑,故如所言;不爾,何由瞻奉天顔?”蒙古主善其言,釋之,使領蒙古軍撫定雲中東、西兩路。
既而蒙古主欲休兵于北,明安谏曰:“金有天下一十七路,今我所得,惟雲中東、西兩路而已。
若置不問,待彼成謀,并力而來,則難敵矣。
且山前民庶,久不知兵,今以重兵臨之,傳檄可定。
兵貴神速,豈宜猶豫!”蒙古主然之,即命明安引兵而南。
蒙古兵圍威甯,金防城千戶劉伯林,逾城詣軍門請降,蒙古主許之,遣還,即以城降。
伯林善騎射,為蒙古主所喜,問:“在金國居何官?”對曰:“都提控。
”即授以元職,命選士卒為一軍,與鄉導圖哈同征讨、招降山後諸州。
二月,壬午,罷兩淮軍興以來借補官。
诏成都路帥臣兼領叙州兵事。
三月,庚戌,馬湖蠻酋米在請降。
先是四川制置大使知蠻不可緻,遣興元後軍統制劉雄等将西兵土人,自嘉、叙二州并進,又遣提刑司檢法官安伯恕往叙州節制之。
官軍入蠻境,方戰,有土丁斷小酋之首,蠻人驚潰,官軍小捷。
米在據羊山江之水囤,堅不肯降。
囤在峻灘中,官軍不能至。
安丙聞之,遺書李埴曰:“但聲言伐木造大舟進攻水囤,則蠻自降矣。
”從之。
米在果請降,令其徒數十詣寨納款,安邊司厚犒之。
米在以堕馬為詞,終不出。
戊辰,以久雨,诏大理、三衙、臨安府、兩浙州縣決系囚。
金大旱。
金以禦史大夫完顔承晖為參知政事,以參知政事孟鑄為禦史中丞。
時驸馬都尉圖克坦穆延與其父知大興府南平幹政事,大為奸利,承晖面質其非,金主不問。
南平益貴顯用事,勢傾中外,遣所親誘治中李革以進取,革拒之。
金冊李遵顼為夏國王,夏人旋攻葭州。
金人方有蒙古之難,夏人乘其兵敗,侵掠邊境,而通聘如故。
夏,四月,壬寅,诏:“自今告人從僞者,必指事實;誣告者坐之。
”
五月,庚午,诏:“諸路坑冶,以通判、令、丞主之。
”
癸酉,安南國王李龍卒,子昊旵嗣;尋卒,無子,以女昭聖主國事,其婿陳日煚因襲取之。
李氏自公蘊八傳,凡二百二十馀年。
金武安軍節度使緻仕賈铉,起複參知政事,以完顔承晖為左丞。
金簽陝西勇敢軍二萬人、射糧軍一萬人赴中都。
括挾西馬。
以南京留守布薩端為河南、陝西安撫使,提控軍馬。
金河東、陝西大饑,鬥米錢數千,流殍滿野。
遼東招撫副使伊喇福僧出沿海倉粟,先赈其民而後奏,金主優诏獎谕。
金泰安劉二祖兵起,寇掠淄、沂二州。
六月,乙酉,禁銅錢過江。
秋,七月,戊辰,以雷雨壞太廟屋,避殿,減膳。
權直學士院真德秀上疏曰:“臣博觀經籍史傳所志,自非甚無道之世,未聞震霆之驚及于宗廟者。
魯之展氏,人臣耳,己卯之異,《春秋》猶謹書之。
蓋震霆者,上天至怒之威,宗廟者,國家至嚴之地;以至怒之威而加諸至嚴之地,其為可畏也明矣。
古先哲王,遇非常之變異,則必應之以非常之德政,未償僅舉故事而已;今日避殿、損膳之外,鹹無聞焉。
乃者孟秋之朔,流星示異,其占為兵,而上下恬然若不知聞,故相距才九日而震霆之變作,天于我國家欲扶持而安全之,其心至惓惓也。
臣願陛下内揆之一身,外察諸庶政,勉進君德,博通下情,深求緻異召和之本,庶幾善祥日應,咎征日消矣。
”
八月,甲戌朔,命左右司置進狀籍,察前斷之冤抑者罪之。
金主以有兵事,罷萬秋節之宴。
蒙古圍金西京,元帥左都監鄂屯襄率師來援。
蒙古主遣兵誘之密谷口,逆擊之,一軍盡殪,襄僅以身免。
蒙古主複攻西京,中流矢,乃解圍去。
遣薩巴勒使于金,金人不禮之,既而悔之,議通和,未決。
舒穆噜額森言于蒙古主曰:“東京為金根本之地,蕩其根本,中原可傳檄而定。
”蒙古主然之。
額森,故遼人,世為後族,遼亡,其祖率部落遠徙。
額森年十歲,從其父問遼為金滅之事,即大憤曰:“兒能複之。
”及長,勇力過人,善騎射,多智略,豪服諸部,金人聞其名,徵為奚部長,即讓其兄,遂深自藏匿,居北野山,射狐鼠而食。
至是歸于蒙古。
九月,丙午,太白晝見。
己酉,有司上《續中興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