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
全糧援路窮,與兄福謀,福曰:“二人俱死,無益也。
汝身系南北輕重,我當死守孤城,汝間道南歸,提兵赴援,可尋生路。
”全曰:“數十萬勍敵,未易支也。
全朝出,則城夕陷矣,不如兄歸。
”于是全留青,福還楚。
庚午,工部侍郎兼崇政殿說書鄭清之,晚講讀《通鑒》漢朱穆嫉宦官恣橫事,清之因言:“西漢士大夫得出入禁中,人主不專與婦寺相處。
”帝曰:“朕觀成周之制,宮中宿衛盡用士大夫,使人君目見正人,耳聞正論,所以為進德之基。
西漢去古未遠,尚有成周遺意,使人君得親近士大夫,真良規也!”歎羨久之。
徐晞稷罷,以劉琸為淮東制置使。
朝廷聞李全為蒙古所圍,稍欲圖之;以晞稷畏懦,謀易帥。
琸雅意建阃,使鎮江都統彭忄乇延譽,忄乇亦心觊代琸,慫惥尤力。
故以琸代晞稷,忄乇代琸知盱眙。
冬,十月,甲申,程珌等奏《甯宗禦集》閣請以寶章為名,诏置學士、待制。
丙申,诏:“中外系囚,杖以下釋之。
”
辛醜,雷。
诏輔臣曰:“連雨不止,朕深憂之。
惟是寬恤刑獄,蠲放逋欠,悉已施行矣。
可以惠及下民者,更議行一二事,庶幾感召和氣,速獲晴霁。
壬寅,複诏大理寺、三衙、臨安府、兩浙軍州決系囚。
庚戌,宰臣率百寮請禦正殿,從之。
己卯,改湖州為安吉州。
十一月,丙辰,始禦紫宸殿。
诏曰:“朕以眇躬,嗣承大統,實戴皇太後覆育推佑之恩,豐功盛德,宜極尊崇。
今将舉冊寶禮,朕欲于未進奏之前,恭上尊号,可令輔臣拟定進呈。
”
戊午,以倉部郎官潘槱為大理少卿。
诏曰:“朕為天下國家之本在身,每于躬行之際,尤所緻謹。
比覽潘槱首疏,所奏深契朕心,可特除以示嘉獎。
”
劉琸至楚州,心知下能制馭盱眙四總管,惟以鎮江兵三萬自随。
夏全請從,琸素畏其狡,不許。
彭忄乇自以資望視琸更淺,曰:“琸止夏全,是欲遺患盱眙。
彼猶憚夏全,我何能用!”乃激夏全曰:“楚城賊黨,不滿三千,健将又在山東,劉制使圖之,收功在旦夕。
太慰何不往赴事會?”夏全欣然,帥兵徑入楚城,時青亦自淮陰入屯城内。
琸駭懼,勢不容卻,複就二人謀焉。
時傳李全已死;全妻楊妙真使人行成于夏全曰:“将軍非山東歸附耶?狐死兔悲,李氏滅,将軍甯獨存?願将軍垂盼!”夏全許諾。
妙真盛飾出迎,與案行營壘,曰:“人言三哥死,吾一婦人,安能自立!便當事太慰為夫,子女玉帛、幹戈倉廪,皆太尉有,望即領此,無多言也。
”夏全心動,乃置酒歡甚,飲酣,就寝如歸,轉仇為好。
更與李福謀逐劉琸,遂圍楚州治,焚官民舍,殺守藏吏,取貨物。
時琸精兵尚萬人,窘束不能發一令,太息而已。
夜半,琸缒城僅免。
鎮江軍與賊戰死者大半,将校多死,器甲錢粟悉為賊有。
張正忠不從賊,經妻子于庭,遂自焚。
琸步至楊州,借兵自衛,猶劄楊州造旗幟,聞者大笑。
夏全既逐琸,暮歸,妙真拒之。
全恐其圖己,因大掠,趣盱眙,欲為亂。
盱眙将張惠、範成進閉城門,全不得入,狼狽降于金。
金封全為金源郡王。
蒙古主攻夏靈州,夏遣威明令公來援。
蒙古主渡河,擊敗之。
蒙古主駐鹽州川。
十二月,癸未,诏:“皇太後宜上尊号曰壽明皇太後,有司詳具儀注,朕當親率群臣詣慈明殿奉上冊寶。
”鄭清之晚講畢,宣坐,帝備言太後慈愛,且曰:“太後聖體康強,頤養大勝往日,此朕所以尤喜也。
”
金人聞夏師屢敗,召陝西行省及陝州總帥完顔額爾克、靈寶總帥赫舍哩約赫德赴汴議兵事。
又诏谕兩省曰:“倘邊方有警;内地可憂,若不早圖,恐成噬臍。
旦夕事勢不同,随機應變,若逐旋申奏,恐失事機,并從行省從宜規畫。
”
辛醜,蠲大理寺、三衙、臨安府點檢提領酒所茶鹽賞錢。
癸卯,親飨太廟。
蒙古授張柔行軍千戶、保州等處都元帥。
蒙古富珠哩引兵入山東,先遣李喜遜招谕李全。
全欲降,部将田世榮等不從,喜遜見殺。
金完顔彜少為蒙古所掠,久之,與從兄色埒殺蒙古監卒,奉母還金,補護衛,未幾,轉奉禦。
色埒以總領屯方城,彜随往軍中,事皆預知之。
色埒病,防軍葛宜翁與人相毆,就決于彜。
彜察宜翁事不直,量笞之。
宜翁素兇悍,恥以理屈受杖,郁郁死,語其妻曰:“必報陳和尚。
”陳和尚。
彜之小字也。
妻訟彜以私忿侵官,故殺其夫,訴于台省及近侍,彜系獄。
議者疑彜狃于禁近,必橫恣違法,當以大辟,金主不能決,系久之。
色埒入朝,金主怪其瘠甚,慰之曰:“卿甯以方城獄未決耶?吾行赦之矣。
”是歲,色埒卒。
金主聞之,馳赦彜曰:“有司奏汝以私忿殺人,汝兄死,失吾一名将。
今以汝兄故,曲法赦汝,天下必有議我者。
他日汝奮發立功名,國家得汝力,始以我為不妄赦矣。
”彜泣拜,悲動左右。
乃以白衣領紫微軍都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