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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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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不遜語,聞者皆怒。

    既歸館,是夕,金飛虎卒申福等憤其無禮,殺慶等三十馀人于館。

    金主不問,和議遂絕。

     蒙古國安用既得徐州,金宿州東面總帥劉安國、邳州杜政皆以州歸之,安用遂據三州。

    蒙古帥額蘇倫聞之,怒曰:“此三州吾當取,安用何人,辄受其降!”遣将張進率兵入徐,欲圖安用,奪其州。

    安用懼,乃與王德全劫殺張進及海州元帥田福等數百人,與楊妙真絕,還邳州,會山東諸州及徐、邳、宿三州主帥,刑白馬結盟,誓歸金。

    既盟,諸将皆散去。

    安用無所歸,遂同德全、安國因宿州從宜重僧努自通于金。

    重僧努以聞,未報。

    而安用率兵萬人攻海州,未至,衆稍散去。

    安用自知失計,于是複金衣冠。

    楊妙真怒安用叛己,又懼為所圖,乃悉屠安用家屬,走還益都。

    安用遂選兵分将,期必得妙真。

     金主遣近侍直長因世英等持手诏至邳,封安用為衮王,賜姓完顔,改名用安,且授以空頭河朔、山東赦文,使得便宜從事。

    安用始聞使至,猶豫未決,遣迎使者,監于州廨,問所以來,使者對以封建事。

    安用意頗順,明日,出見使者,跪揖如等夷。

    會定,語世英曰:“予向随蒙古兵攻汴,嘗于開陽門下與侯摯議内外夾擊,此時蒙古病者衆,十七頭項皆在京城,若從吾言出軍,中興久矣,朝廷無一敢決者,今日悔将何及!”言竟而起。

    因使人取金所賜物遍觀之,喜見顔色,乃設宴,拜受如儀,令主事常謹随世英奉表入謝。

     金主複遣世英賜以鐵券、虎符、龍文衣、玉魚帶及郡王宣、世襲千戶宣各十,聽賜同盟。

    世英過徐,德全、安國說之曰:“朝廷恩命,豈宜出自安用?郡王宣,吾二人最當得者,請就留之。

    ”世英乃留郡王宣、世襲千戶宣各二,由是與安用有隙。

     蒙古以李全子璮為益都行省。

     金恒山公武仙等會兵救汴。

    初,三峰之敗,仙走南陽,收潰軍,得十萬人,屯留山。

    汴京被圍,金主诏仙與鄧州行省完顔色埒、鞏昌總帥完顔仲德合兵入援。

    仙至密縣東,遇蒙古将郭德海,即按軍眉山店,報色埒曰:“阻澗結營,待仙至俱進。

    ”色埒急欲至汴,不聽。

    金主又命樞密使特嘉喀齊喀帥兵應仙、色埒等,至京水,德海乘之,不戰而潰;仙亦敗走,還留山。

    德海,寶玉之子也。

    喀齊喀屯中牟,聞色埒軍潰,即夜棄辎重馳還。

     先是有投匿名書于禦路者雲:“副樞喀齊喀,總帥薩哈勒,參政恩楚,皆國賊,朝廷不殺,衆軍亦須殺之,為國除害。

    ”衛士以聞,蒴哈勒飲藥死,恩楚稱疾不出,唯喀齊喀坦然若無事者,金主亦無所問。

    及是言者謂:“喀齊喀始則抗命不出,中則逗遛不進,終則棄軍先遁,不斬之,無以謝天下。

    ”金主貸其死,免為庶人,籍家資以賜軍士。

     八月,乙卯,起真德秀為徽猷閣待制,知泉州。

     己未,魏了翁以寶章閣待制知泸州。

    泸大藩,控制邊面二千裡,而武備不修,城郭不治。

    了翁乃葺其城樓橹雉堞,增置器械,教習牌手,申嚴軍律,興學校,蠲宿負,複社倉,創義冢,建養濟院;居數月,百廢俱舉。

     乙醜,賜進士徐元傑以下四百九十三人及第、出身。

     甲戌,玉牒殿成,奉安累朝《玉牒》。

     蒙古薩裡塔伐高麗,中矢,卒。

     金中京元帥任守真,以入援汴京敗死,中京人推警巡使齊克紳為府簽事。

    齊克紳,本河中射糧軍子弟也,貌寝而膂力過人。

    時所領軍士僅二千五百人,甫三日,蒙古兵圍之。

    齊克紳括衣帛為幟,立之城上,率士卒赤身而戰,以壯士數百往來救應,大呼,以憨子軍為号,其聲勢與萬衆元異。

    兵器已盡,以錢為镞,得蒙古一箭,截而為四,以筒鞭發之。

    又創遏敵炮,用不過數人,能發大石于百步外,所擊無不中。

    齊克紳奔走四應,所至必捷。

    得二駝,殺以犒士,人不過一啖,如獲百金之賜。

    蒙古攻三月,不能下,乃退。

     九月,辛醜夜,汴京大雷,金工部尚書範納速震死。

     乙巳,雨雹,雷。

     閏月,庚戌,彗出于角。

    帝避殿,減膳,徹樂。

    诏:“中外臣僚,指陳阙失,無有隐諱。

    諸路監司,察守令之領廉仁暴及民間利便疾苦以聞。

     戊辰,史彌遠乞歸田裡;不許。

     金主以和議既絕,懼兵再至,乃複簽民兵為守禦備,遂括汴京粟,以完顔珠赫等主之。

    珠赫谕民曰:“汝等當從實推舉,果如一旦糧盡,令汝妻子作軍食,複能吝否?”即而罷括粟,複以進奉取之,且賣官及令民買進士第。

    前禦史大夫内族哈昭複觊進用,建言京城括粟尚可得百萬石,金主乃命哈昭為參知政事,與左丞李蹊複括之。

    哈昭先令各家自實,壯者存石有三鬥,幼者半之,仍書其數門首,敢有匿者,以升鬥論罪。

    京城三十六坊,各選深刻者主之。

    完顔玖珠尤酷暴,有寡婦二人,實豆六鬥,馀有蓬子約三升,玖珠笑曰:“吾得之矣!”執婦以令于衆。

    婦泣訴曰:“妾夫死于兵,姑老不能為養,故雜蓬秕以自食,非敢以為軍儲。

    且三升,六鬥馀也。

    ”玖珠不聽,竟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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