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野之策不可複施矣。
此隙一開,東南生靈,特幾上之肉耳,宋室南渡之疆土,惡能保其金瓯之無阙也?盍早為之圖,上以寬九重宵旰之憂,下以慰雙親朝夕之望?不然,師老财殚,績用不成,主憂臣辱,公論不容。
萬一不畏強禦之士,繩以《春秋》之法,聲以讨罪不效之咎,當此之時,雖優遊菽水之養,其可得乎?異日國史載之,不得齒于趙普開國勳臣之列,而乃廁于蔡京誤國亂臣之徒,遺臭萬年,果何面目見我祖于地下乎?
“為今之計,莫若盡去在幕之群小,悉召在野之君子,相與改弦易轍,戮力王事,庶幾失之東偶,收之桑榆。
如其見失而不知救,視非而不知革,薰莸同器,驽骥同枥,天下大勢,骎骎日趨于危亡之域矣。
伯父與璟卿,親猶父子也,伯父無以少年而忽之,則吾族幸甚,天下生靈幸甚,我社稷幸甚!”
居無何,璟卿暴卒,相傳嵩之緻毒雲。
範鐘進召試館職二人,帝思徐霖之忠,親去其一,易霖名。
及試,則曰:“人主無自強之心,大臣有患失之心,故元良未建,兇邪未竄。
”擢秘書省正字。
鐘所以不敢舉霖,畏嵩之複出也。
秋,七月,癸已朔,日有食之。
甲午,避殿,減膳,訓饬近臣。
辛醜,以常、潤大旱,命有司舉行恤政。
乙巳,出封樁庫楮币赈臨安細民。
己酉,诏劉伯正、金淵落職,罷祠,從監察禦史劉應起之言也。
庚戌,進鄭清之為少傅。
乙卯,诏:“徐元傑鳴陽之鳳,劉漢弼觸邪之豸,天不慭遺,奪我忠臣。
漢弼母老,元傑子弱,一貧皆同,朕甚憫之!各賜官田五百畝、新楮五千缗,以見朕懷賢不已之意。
”
蒙古察罕會張柔掠淮西,至揚州而去。
八月,戊辰,以河南諸郡奏琳等八人,連年在邊,戰守宣勞,各進一秩,添差淮東、西兵職有差。
诏求通天文、曆學之人。
丙申,诏申嚴預借重摧取赢抑配之禁,令監司覺察,毋害吾民。
九月,癸已朔,诏:“濮鬥南更降兩宮,文虎、葉贲各降一官,項容孫落職、罷祠。
”以右正言鄭寀言其附麗權相也。
己酉,朝獻景靈宮。
庚戌,朝獻太廟。
辛亥,大飨于明堂,奉太祖、太宗、甯宗并配。
大赦。
冬,十月,壬午,主管官告院莊同孫進《洪範五事箴》。
帝曰:“五事當于敬字上用工夫。
”讀至《思箴》,帝曰:“五事以思為本。
”
十一月,乙未,鄭清之乞歸田,诏不許。
壬寅,诏:“更奪林光謙三秩,徙居衡州;奪袁立孺、宣璧、王至一秩,劉棫、施逢辰、劉附兩秩。
”以監察禦史江萬裡言其貪職及依憑權門也。
甲辰,範鐘請老,不許。
以禮部尚書陳韡為端明殿學士、同簽書樞密院事。
十二月,壬戌朔,以祈雪,诏大理寺、三衙、臨安府、兩浙州軍并建康府,系囚杖以下釋之。
丙寅,诏:“昨據太史奏,來歲元旦,日有食之。
方歲序之更端,值太陽之交蝕,凜然譴告,震于朕心。
嘗觀祖宗盛時,或有此異,上下之間,益相儆懼。
今宜講求實政,凡可以銷弭災異者,次第行之,毋為具文,以稱朕祗畏天戒之意。
”
戊寅,诏:“太史奏,來歲正旦,太陽當食,皇天示儆,避正殿,減常膳,求直言。
朝廷百司講求阙政,寬民力,恤民旅,緩刑獄,問疾苦,輯流民,凡可以銷災變者,毋匿厥指,共圖應天之實。
元旦百官免朝賀。
”
右補阙程元鳳論格心之學,謂格士大夫之風俗,當格士大夫之心術。
人以為格言。
己卯,以遊侶為右丞相兼樞密使,李性傳同知樞密院事。
鄭清之為少師,依舊醴泉觀使兼侍讀,仍奉朝請,賜第行在。
時清之子士昌,追逮诏獄,有詐言其死者,清之造阙,号泣請于帝。
帝命複士昌官職,與内祠,且許侍養行在。
起居郎程公許繳奏:“士昌罪重,京都浩穰,奸究雜糅,恐其積習沈痼,重為清之累,莫若且與甄複,少慰清之,内祠侍養之命,宜與收寝。
”帝密遣中貴人以公許疏示清之,乃止。
诏:“兵、财系乎國命,強兵之事,趙葵主之,财用之計,陳韡理之。
二相則總大綱而中持其衡,以共濟國事。
”從江萬裡之言也。
嗣沂王貴謙、嗣榮王與芮,并加少保。
癸未,李性傳除職予郡。
淳祐六年蒙古定宗元年
春,正月,辛卯朔,日有食之。
以陳韡言,置國用所,命趙與為提領官。
權兵部尚書李曾伯應诏上疏,備陳先朝因天變以謹邊備,圖将材,請早易阃寄;又請浚泗州西城。
秘書省正字徐霖疏曰:“日,陽類,天理也,君子也。
吾心之天理不能勝人欲,朝廷之君子不能勝小人,宮闱之私昵未屏,瑣闼之奸邪未辨,台臣之讨賊不決,精祲感浃,日為之食。
”又數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