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重摧,或斛面取赢,或厚價抑納,朘毒害民,朕深憫焉。
可令監司常切黨察,務蘇疾苦而消愁歎。
倘隐而不聞,公論所指,必罰無赦。
”
甲辰,右曹郎中吳中良進對,言鹽楮事。
帝曰:“鹽楮誠今日急務。
”中良曰:“舊行官販,商賈坐廢。
近日罷官販,還客販,然尚恐貼納太多,商賈未便。
願與大臣熟議。
”
出十七界楮币百萬,下淮東犒水陸戰守諸軍。
壬子,禁淫祀。
癸醜,殿中侍禦史鄭寀,請括淳祐初所創籴本鹽,可以資粜,又省托楮;從之。
丁巳,刑部侍郎趙以夫入見,言本國。
帝曰:“此事實不可緩。
”以夫曰:“臣編類仁宗、高宗《兩朝定儲本末》,具載谏疏及舉行次第,庶幾成憲昭然,可以早定大計。
”
己未,駕部郎官江萬裡言端平更新,因及元祐更役法事。
帝曰:“隻因太驟耳。
”萬裡對曰:“君子隻知有是非,不知有利害。
”帝曰:“元祐君子亦自相攻。
”萬裡曰:“此小人所以得乘間而入。
今收召未多,恐元氣不壯,元以勝邪氣,全在陛下把握耳。
前者端平之初,把握不定,故改更不守如紹聖耳。
今第二番把握不定,更無複新之日矣。
”帝首肯。
萬裡又言二相退遜太過,中外皆無精采,帝複肯之。
辛酉,诏:“陳畏、葉武子,年高德粹,請退可嘉,其以畏為集英殿修撰,武子秘閣修撰。
”
以劉伯正為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
權吏部侍郎王伯大入對,言史嵩之獨相對,鄭起潛、濮鬥南專失人心。
帝曰:“數人作爾許刻薄事!”伯大又言國本,帝曰:“朕置小學,正為此。
”
夏,四月,癸未,以呂文德為樞密副使,依舊淮西招撫使、知濠州。
丙戌,诏劉虎、蕭均、趙邦求、夏臯各進一秩,賞清河、漣、泗、招信捍禦之勞也。
命呂文德依舊節制濠、豐、壽、宿、毫等郡軍馬。
杜範以觀文殿學士緻仕。
丁亥,範薨。
範清修苦節,室廬僅蔽風雨。
身若不勝衣,至臨大節,則贲、育不能奪。
尋贈少傅,谥清獻。
戊子,诏:“李曾伯、餘玠、董槐、孟珙,王鑒,職事修舉,加曾伯奎章閣直學士,槐進秩,珙、鑒進二秩,并因其任。
”
五月,丁未,趙葵言:“諸處江防,極為疏陋,請下沿江制司及副司、江南、江西帥司、湖廣總所、兩浙漕司、許浦水軍司,共造輕捷戰船,創置遊擊軍強壯三萬人,分布新船以備緩急。
”從之。
诏:“太常少卿王萬,立朝謇谔,古之遺直;為郡廉平,古之遺清;家貧母老,朕甚念之。
特贈集英殿修撰,仍撥賜官田五百畝,封樁庫十八界楮币五千貫,以贍其家。
”
六月,丙寅,以旱,決中外系囚。
甲申,左司谏謝方叔請早定國本,仍錄進司馬光、範鎮建議始末,帝嘉納。
丙戌,兵部侍郎徐元傑暴卒。
史嵩之既去,元老舊德,次第收召。
及杜範入朝,複延元傑議政,多所裨益。
會元傑将入對,先一日,谒範鐘,歸,熱大作,夜四鼓,指爪忽裂以死。
三學諸生相繼伏阙上言:“昔小人傾君子者,不過使之死于蠻煙瘴雨之鄉;今蠻煙瘴雨,不在嶺外而在朝廷。
”诏付臨安府鞫治。
然獄迄無成。
劉漢弼亦每以奸邪未盡屏汰為慮,先以腫疾暴卒,太學生蔡德潤等七十三人叩阍上書訟冤。
時杜範入相,八十日卒,漢弼、元傑相繼暴亡。
時謂諸公皆中毒,堂食無敢下箸者。
初,嵩之從子璟卿,嘗以書谏嵩之曰:“伯父秉天下之大政,必能辦天下之大事;膺天下之大任,必能成天下之大功。
比所行漸不克終,用人之法,不待薦舉而改官者有之,譴責未幾而旋蒙叙理者有之,丁艱未幾而遽被起複者有之。
借曰有非常之才,有不次之除,醲恩異賞,所以收拾人才,而不知斯人者,果能運籌帷幄,獻六奇之策而得之乎,抑亦獻賂幕賓而得之乎?果能馳身鞍馬,竭一戰之勇而得之乎,抑亦效颦奴仆而得之乎?徒聞苞苴公行,政出多門,便嬖私昵,狼狽萬狀。
祖宗格法,至今日而壞極矣。
“自開督府,東南民力,困于供需,州縣倉卒,匮于應辦。
辇金帛,輓刍粟,絡繹道路,一則曰督府,二則曰督府,不知所幹者何事,所成者何功?近者川蜀不守,議者多歸退師于鄂之失。
何者?分戍列屯,備邊禦敵,首尾相援,如常山之蛇。
維揚則有趙葵,廬江則有杜伯虎,金陵則有别之傑,為督府者,宜據鄂渚形勢之地,西可以援蜀,東可以援淮,北可以鎮荊襄。
不此之圖,盡揖藩籬,深入堂奧,伯父謀身自固之計則安矣,其如天下蒼生何!是以饑民叛将,乘虛搗危,侵轶于沅、湘,搖蕩于鼎、澧。
蓋江陵之勢苟孤,則武昌之勢未昌守,荊湖之路稍警,則江、浙諸路焉得高枕而卧?況殺降失信,則前日徹疆之計不可複用矣;内地失護,則前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