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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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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行動,那些人幾乎都被絞死了。

    雖然我知道你對鄰居們上絞架不會感到悲痛,但我相信你肯定會因為失去你的木廠而傷心的。

    我從你臉上的固執勁兒看到,你肯定不相信我,因此我的話也就等于白說了。

    所以我唯一能說的是請你經常把那支手槍帶在身邊————而且,隻要我在城裡,我會盡量出來替你趕車的。

    ""瑞德,你真的————難道你真的是為了保護我,你才————""是的,寶貝兒,是我那大肆宣揚的騎士精神在促使我保護你。

    "他那雙黑眼睛裡的譏諷神色開始閃爍,臉上那副一本正經的表情無影無蹤了。

    "還為什麼呢?還因為我深深地愛着你;肯尼迪太太。

    是的,我一直在默默地如饑似渴地想占有你,站得遠遠地崇拜你;不過我很艾希禮先生一樣,也是個高尚的人,我把這一切向你隐瞞了下來。

    因為,唉,你是弗蘭克的AE?子,為了名譽,我不能把這些告訴你。

    但是,就連威爾克斯先生那樣講究名譽的人,有時也免不了要露餡兒,所以現在我也在露餡,把自己的秘密情感向你透露,還有我那————""啊,看在上帝面上,請你閉嘴吧!"思嘉打斷他的訴說,因為生當他把她弄得像個自高自大的傻瓜時,她總是十分氣惱,而且也不願意把艾希禮和他的名譽作為他們的話題繼續談下去了。

    于是她說:"你要告訴我的另一件事又是什麼呀?""怎麼,當我正在最露一顆熱愛着、但卻被撕碎了心時,你卻想改變話題了?好吧,另一件事是這樣的。

    "他眼裡的嘲諷神氣又消失了,臉變得陰郁而平靜。

     "我希望你對這匹馬想點辦法。

    這匹馬的脾氣太倔,它的嘴像鐵一樣硬了,你趕起它來一定很累吧,對嗎?嗨,要是它想脫缰逃跑,你根本無法制止它。

    而且如果你被翻到陰溝裡,那可能使你和孩子都活不成了。

    你應該給它戴上一副最重的馬嚼子,要不然就讓我牽去給你換一匹?口頭比較嫩、比較馴服的馬來。

    "她擡起頭來看了看他那張目無表情但溫和的面孔,突然她的火AE?煙消雲散了,正如他就她的懷孕作了那番談話之後她的羞怯反而消失了一樣。

    剛才,當她還巴不得自己死了的時候,他卻那樣神奇地讓她平靜下來,心安理得了。

    現在他變得更加好心,連對她的馬都想得非常周到,這不免引起她一陣感激之情,心想為什麼他要是始終都這樣多好呢? "這騎馬确實很難趕,"她溫柔地表示同意說。

    "因為不斷地使勁拉它,我的胳臂整夜痛得不行。

    你說怎樣對付它最好,就照你的辦吧,瑞德。

    "他的兩眼惡作劇地閃爍着。

     "這話聽起來倒滿甜,很有點女性味道呢,肯尼迪太太。

     這可不像你AE?時那種專橫的空調呢。

    看來,隻要對付得當,是可以将你變成一個乖乖地依靠男人的婦女的。

    "她的臉一沉,又發起脾氣來了。

     "這次你非給我滾下車不可,要不我就用馬鞭抽你了。

    我真不明白為什麼我就能容忍你————為什麼總盡量對你那麼好。

    你一點禮貌也沒有。

    一點道德不講,簡直就是個————算了,你滾吧。

    我就是這個意思。

    "他爬下車來,從車背後解開他那騎馬,然後站在黃昏的馬路上向她挑逗地咧嘴一笑,這時思嘉也不由得朝他咧咧嘴,才趕着馬了。

     是的,他很粗魯,又很狡猾,他不是一個你能放心跟他打交道的人。

    你永遠也說不準你放在他手裡的那把鈍刀子,什麼時候稍不防備就會變成最鋒利的武器。

    但是,盡管這樣,他畢竟很有刺激性,就像————是的,就像偷偷他喝上一杯白蘭地! 這幾個月以來,思嘉已經知道了白蘭地的用處。

    每天傍晚回家,被雨水淋得濕透了,而且由于長時間在車上颠簸,渾身覺得酸痛,這時她除了想起背着嬷嬷那雙賊亮的眼睛藏在衣櫥頂層抽屜裡的那瓶酒之外,便沒有任何東西能支撐得住了。

    米德大夫沒有想到要警告她,女人在懷孕期間不該喝酒,因為他從未想到一個正派女人也會喝比葡萄酒更烈性的酒呢。

    當然,在婚禮上喝杯香槟,或者感冒很厲害時上床睡覺前喝杯熱棕榈酒,也還是可以的。

    雖然,也有些不幸的女人喝酒,因而使全家的人一輩子丢臉的,正像有些發瘋或離了婚的女人,或者像蘇珊、安東妮小姐那樣相信婦女應該有選舉權的女人,也常常喝酒。

    但是,盡管米德大夫對思嘉有許多地方看不順眼,可他還從沒懷疑她居然會喝酒呢。

     思嘉發現晚餐之前喝一杯純白蘭地大有好處,隻要事後嚼點咖啡,或者用香水漱漱口,是不會讓人聞出酒味的。

    為什麼人們竟那樣可笑,不準婦女喝酒,而男人卻可以随心所欲地喝得酩酊大醉呢?有時弗蘭克躺在她身邊直打呼噜,她又睡不着覺,當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為擔心受窮、害怕北方佬、懷念塔拉和惦記艾希禮而受盡折磨時,要不是那個白蘭地酒AE?,她早就發瘋了,隻要那股愉快而熟悉的暖流悄悄流過她的血管,她的種種苦惱便消失殆荊三杯酒落肚之後,她便會自言自語地說:"這些事情等我明天更能承受得住以後再去想吧。

    "但是有幾個夜晚,甚至連白蘭地也無法鎮住她的心頭的痛苦,這種痛苦甚至比害怕失去木廠還強烈,那是因渴望見到塔拉而引起的。

    亞特蘭大的嘈雜,它的新建築物,那一張張陌生的面孔,那擠滿了騾馬、貨車和熙熙攘攘的人群的狹窄的街道,有時幾乎使她感到窒息,受不了了。

    她是愛亞特蘭大的,但是————啊,它又怎麼比得上塔拉那種親切的安甯和田園幽靜,那些紅土地,以及它周圍那片蒼蒼的松林啊!哦,回到塔拉去,哪怕生活再艱難些!去按近艾希禮,隻要看得見他,聽得到他說話,知道他還愛自己,這就足夠了。

    媚蘭每次來信都說他們很好,威爾寄來的每一封短箋都彙報棉花的種植和生長情況,這使她的思鄉之情愈加深切了。

     我六月份回家去。

    六月以後我在這裡就什麼事也幹不成了。

    我可以回家舒舒服服住上兩個月。

    她想着想着情緒便好起來了。

    果然,她六月回到家裡,但不是如她所盼望的那樣,而是六月初威爾來信說她父親傑拉爾德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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