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或者像她這樣的人。
自他随哥哥及勞勃國王一行前往臨冬城至今,已經快一年沒和女人睡過了。
而明天,或者後天,他就可能戰死,果真如此,他死的時候甯可想着雪伊,也不要想着父親大人、萊莎·艾林或凱特琳·史塔克夫人。
他感覺到她柔軟的胸部靠上自己臂膀,那是一種無比美妙的感覺,在他腦海裡突然浮現出那首歌。
靜靜地,輕輕地,他哼唱起來。
“大人,唱什麼哪?”雪伊靠着他呢喃道。
“沒什麼,”他告訴她,“隻是我小時候學的一首曲兒罷了。
快睡罷,小寶貝。
”
待她閉上雙眼,呼吸變得深沉而規律,提利昂輕輕地從她體下抽身離去,惟恐打擾她好夢。
他渾身赤裸地下床,跨過他的侍從,走到帳篷後去撒尿。
波隆盤腿坐在一棵栗子樹下,靠近拴馬的地方,睡意全無地磨着利劍;這傭兵似乎不像别人那般需要睡眠。
“你在哪兒找到她的?”提利昂一邊尿,一邊問他。
“從一個騎士手上搶的,那家夥根本不願放棄她,是你的名字讓他改變了主意……當然,還有我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
”
“好極了,”提利昂苦澀地說,一邊甩幹最後幾滴尿液。
“我記得我說的是‘幫我找個妓女’,不是‘幫我造個敵人’。
”
“漂亮的早搶光了,”波隆道,“你要想換個沒牙的醜婆娘,我很樂意幫你把她送回去。
”
提利昂跛着腳走到他身邊坐下。
“你這話要給我老爸聽到,必定被加上無禮放肆的罪名,發配去挖礦。
”
“好在你不是你老爸,”波隆回答,“還有一個鼻子長滿疱子的,你要麼?”
“那豈不傷了你的心?”提利昂回敬,“我就留着雪伊。
你不會剛巧注意到那騎士叫什麼名字吧?打仗的時候,我可不想讓他在我身邊。
”
波隆霍地起身,動作如靈貓一般迅捷優雅,手心轉着劍。
“侏儒,打仗時我會在你身邊。
”
提利昂點點頭,他的皮膚裸露在外,覺得夜晚的空氣十分溫暖。
“保我這場仗活下來,要什麼獎賞随你挑。
”
波隆将長劍從右手抛到左手,然後試着揮了一下。
“誰想殺你這種人?”
“我老爸就是一個。
他派我打前鋒。
”
“是我也會這麼安排。
小矮人舉個大盾牌,教他們的箭手頭痛死。
”
“聽你這麼一說,我的心情竟大為振奮,”提利昂道,“我一定是瘋了。
”
波隆收劍入鞘。
“毫無疑問。
”
提利昂回到帳篷,發現雪伊已經翻身用手肘枕着臉,睡意未消地喃喃說:“我一醒來,大人就不見了。
”
“大人這不就回來了麼。
”他鑽進被窩,在她身邊躺下。
她探手伸到他畸形的雙腿之間,發現他硬了起來。
“的确是回來了喲。
”她悄聲說,同時撫弄他。
他問她是被波隆從誰手上帶來的,她說出一個小貴族的随從的名字。
“大人,您用不着擔心他。
”女孩說,手指忙個不休。
“他是個不起眼的小家夥。
”
“那你倒是說說看,我又是什麼?”提利昂問她,“難不成我是個巨人?”
“哎喲,可不是嘛,”她愉悅地說,“我的蘭尼斯特巨人。
”說完她騎到他身上,一時之間,幾乎就讓他相信她的話。
提利昂微笑着睡去……
……直到被黑暗中震耳欲聾的喇叭聲吵醒,雪伊搖着他的肩膀。
“大人,”她悄聲道,“大人您醒醒,我好怕。
”
他有氣無力地坐起來,掀開毛毯,号音響徹夜空,狂野而急促,仿佛在喊着:快啊,快啊,快啊。
他聽見人們的叫喊、槍矛的撞擊、馬兒的嘶鳴,好在沒有打鬥。
“是我父親的喇叭,”他說,“這是作戰集合令。
史塔克軍離我們不是還有一天路程麼?”
雪伊搖搖頭,眼睛睜得老大,面色蒼白。
提利昂呻吟着下床,摸索着走到帳外,一邊叫喚他的侍從。
蒼白的迷霧自夜幕中飄浮過來,宛如河面上悠長的白手指。
人和馬在黎明前的寒氣裡跌跌撞撞,他們忙着系緊馬鞍,将貨物運上馬車,并熄滅營火。
号角再度吹響:快啊,快啊,快啊。
騎士們紛紛躍上不住吐氣的戰馬,步兵則邊跑邊扣上劍帶。
當他找到波德①時,那孩子正輕聲打着鼾。
提利昂揚腿狠狠地踢了他肋骨一腳。
“快把我盔甲拿來,”他說,“動作快。
”波隆從霧中跑來,已然全副武裝,騎在馬上,戴着那頂飽經擊打的半罩頭盔。
“發生什麼事了?”提利昂問。
“史塔克那小鬼搶先一步,”波隆道,“他趁夜色沿國王大道南下,就在我們北方不到一裡,全軍成戰鬥陣形。
”
快啊,号角仿佛在喊,快啊,快啊,快啊。
“叫原住民準備出動。
”提利昂縮回帳篷。
“我的衣服上哪兒去了?”他朝雪伊叫道。
“就那件,不對,是那件皮衣,該死,對對,把我靴子拿來。
”
等他穿好衣服,侍從已把他的盔甲排好。
這身盔甲實在不起眼。
提利昂本有一套上好的重铠,特别精心打造,适合他畸形的身體,隻可惜而今好端端放在凱岩城,與他相隔千裡。
他隻好将就